洋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该! 谁让她贪心、短浅、虚荣,被他利用着了吧! 膝盖处传来钻心的酸麻,汗珠也顺着额头滴落在脖颈间。 该! 让你笑朕送的点心甜腻!这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脊背和腰间始终紧绷的弦突然崩断,玄烨蜷缩伏着跪拜在身前,顾问行赶忙过来扶起,“皇上!您起来吧,当心龙体啊!” 玄烨轻轻推开顾问行,依旧一言不发。 顾问行轻叹了口气,“皇上,奴才刚从慈宁宫回来。去万佛堂看过了,那里的宫女太监都撤走了,眼下大殿就剩挽月姑娘一人。您要不要去看看?” 终于,玄烨抬了抬眸,神色间似有动容。 顾问行知道自己戳到点子上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这一看就是太皇太后故意放松的,这会儿没旁人,要不您去瞧瞧她吧。” “不去了。” 顾问行忍不住腹诽:嘿!您说都这会儿了,您还嘴硬个什么劲儿! 他不能再看皇上继续跪在这里了,只得再用万佛堂那位为借口继续劝。 “皇上,挽月姑娘这会 儿只怕心里比罚跪更难受。她要是知道您去看过她,心里多少会好受些。” 玄烨未做声。 顾问行知道,这就是心里应允了,于是赶忙冲外头的三福和四喜吩咐,“快扶皇上起来!您慢着些,起猛了留神头晕,您今儿晚膳也未用。要不奴才先扶您去……” 玄烨沉着脸,眉间似有疲态,“不必了。”三福和四喜已经扶着他坐下,双腿确酸痛,他不由想起万佛堂的人来。“龙辇。” 夜色深,甬道风声灌耳,如虎啸龙吟。 “姑姑。”披着斗篷的两个小姑娘站在毓宁跟前,“天儿凉,求您把这个带给挽月吧。”马令宜偷偷将两个护膝还有一包吃的塞到毓宁手中,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犹豫再三嗫嚅道:“早晨那事儿也不怪她,公主一直都同她说话那样儿……我们都在旁边听着呢。” 毓宁虎着脸,训斥道:“令宜姑娘可千万莫要在宫里说这种话!您是在质疑太皇太后罚人罚的不对吗?” 马令宜忙一低头,小声道:“令宜知错了。” 令宜胆小,陈佳吟也急了,生怕没帮到挽月,反而更添连累,赶忙悄悄把一个装有银锞子的荷包悄悄塞到毓宁姑姑的袖子中,“姑姑,您就帮帮我们吧,请您喝茶。” 毓宁叹了一口气,将荷包放回到陈佳吟手中,也可怜这两个小姑娘,“不是姑姑不帮你们,实在是眼下不适宜帮。这科尔沁的人还没走呢,太皇太后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俩呀,就先回去歇息吧。姑姑也偷偷告诉你们一声,淑宁格格已经着人去关照过了,给送了吃的。” 令宜和佳吟互看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毓宁平日里带小宫女,自己年纪也大了,最喜欢这些孩子们。这宫里一人受难,其他人置之不理甚至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情义抵过千金,很是难得。 “快回去吧!免得让人抓住把柄,也要发难你们。挽月姑娘那边,无非就是小惩,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宠她的人多着呢。”毓宁话到嘴边未说出口。毕竟人家阿玛是鳌拜,皇上对她也格外上心似的。 “多谢姑姑。”陈佳吟带着马令宜向储秀宫走去。 虽说毓宁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两个小姑娘多少也懂。今儿早上她们后知后觉,也听说了皇上让梁九功送挽月回储秀宫的事,心下也不免感叹。 “毓宁姑姑说的对,挽月姐姐有人宠着呢,咱们也不用太担心了。”令宜一边宽慰陈佳吟,也忍不住了流露出羡慕,“有人宠着真好。不像我,家里姐妹多,又是老幺。” 陈佳吟却道:“羡慕吗?我倒觉得也不好,还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不然也不会惹了今儿这事儿。我宁愿不进宫了,找个郎君一心一意待我,家里人口简单、姑婆和睦。” 令宜笑笑:“我都行,随遇而安。” 远远的,一队灯火向这边移动来。 陈佳吟赶忙拉住马令宜的手,小声道:“来人了,快走!” 雨已停,夜风偶尔大作,裹挟着树叶 间积蓄的雨露甩到行人的身上。起了浓浓的雨雾, 甬道上晦暗不清, 挑着灯的宫人像山林间移动过来的萤火,伴随着簌簌的脚步声。 “呜呜,困死了~”刚刚趁着没人,挽月窝在蒲团上歪着头眯了一会儿,大抵是跪着的姿势太难受,也只是浅浅地进入了梦乡片刻。都是做了些断断续续、稀奇古怪的梦,此时迷迷瞪瞪醒来,也不见头脑清明,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