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但也明白其实这也是她们这些伴读进宫,有一部分人迟早会经历的事情。便是她自己,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平日里大家都在一处读书,还如小姑娘家一般。若谁先超脱出了这层身份,不免令她感到几分惆怅。 “那就好了,令宜方才担心你明日会被毓宁姑姑责怪。这下不会了。”陈佳吟一笑,眸底尽是温婉。 挽月想到刚刚在秋千那里,玄烨同她说的那些话,如佳吟、令宜,她们这些朝中新贵人家的女孩儿L,太皇太后与他都在琢磨和其他想要重用的大臣之子指婚联姻。 她倒宁愿她们能够在京中相熟悉的门第里,觅得一位如意又相配的郎君,莫要困在紫禁城的牢笼里。可皇上和太皇太后希望新贵间联姻,为的又是对付她阿玛这样位高权重的老臣。 “明儿L再说吧!”挽月同她们告别,三个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寝殿。 一进屋,玉屏轻轻合上门,给她端来热水,解下披风,“您本不用同陈姑娘、马家姑娘说那么多的。”在她看来,都是一起入宫的竞争者,就算挽月姑娘生得好,家世好,皇上也喜欢,人心难测,也该提防着些。 挽月躺在床上,“大家进宫目的都一样,还有什么好装的?况且刚刚梁公公一路送着我回来 , L” ☞()☞, 狗是真狗!拿她做靶子! 不过她也不惧。这本也是她的心思,她就是想要让他知道,她从未掩饰过想要获取帝心青睐的心思,也始终大大方方地接受他抛出来的恩宠。 捧杀么,帝王心术惯用的伎俩。 鳌拜在家装病养伤;皇帝在装体恤和惯着。都是在麻痹对方,给自己争取准备的时间。 他们之间的争斗,看起来平息了,其实暗地里恐怕从未停止过。 她猜眼下,皇上这么做,应当还有另外一重心思,是想要借着她的手,解决一桩麻烦事。 挽月翻了个身,连旗头也没有拆,就想睡去。 “不行!小姐,您快起来,玉屏给您换身衣服。” “明儿L早晨再换吧!” 玉屏望着床上躺着的挽月,无奈又心疼地叹了一口气。挺小年纪的姑娘,却甚少在关起门来的屋里,在她脸上见到如马佳令宜小姐她们那般的天真与佳吟小姐的恬淡,似乎背负不少。 夜已深,皇宫内院寂静无声。 青花瓜纹瓷杯在玄烨手中转了转,半盏茶冉起一起热气,停在唇边。 瑞凤目微眯,听着梁九功回来的陈述,“奴才送她到储秀宫宫门口,她似乎看起来很高兴,还有一丁点得意,步子也很轻快。旁的什么也没说。” “嗯,你下去吧。” 梁九功躬身而退,按在弯刀上的手动了动,那张冷面转了过来。“您让梁总管送她,岂不是昭告所有人,您待她不一般?” 叶克苏拧眉,“宠?” 青瓷杯握在手中,未有作答。 “捧杀?” 茗香四溢,再搁置到青玉镇纸旁的杯底已见空。 “让你去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自己刚刚问出的两个问题,皇上都没有正面回答他,却忽而转了话锋,顾左而言他。 叶克苏心中隐有担忧,但也知晓他这位主子的脾气。他从袖口取出一纸长卷,呈到皇上的面前。 “愿意弹劾鳌拜、站在其对立的人都在这里。” 玄烨的目光落在卷上,几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眼间却也不禁流露担忧。 叶克苏:“前些年,那些弹劾过鳌拜的大臣,全都丢官的丢官、抄家的抄家,这几年除了苏克萨哈,朝中再无人敢明着跟鳌拜对着干。而今圈地一事,朝中官员也好、京周百姓也罢,皆对此怨言颇深,眼下是好机会。” 玄烨抬起头,将那卷名单递还给叶克苏,神情凝重,“朕没想到,兵部、吏部、工部全都是鳌拜的人。单靠索额图、明珠、你阿玛几个人,对抗势力根本不够。朕未亲政,连拟旨的权力都牢牢握在三个辅政大臣的手里,一日不亲政,朕一日就是傀儡。鳌拜手中权力太大,一旦有不臣之心,便足以有这个能力逼朕退位。” 叶克苏沉默良久。 “你想说就说。” “其实此次蒙古科尔沁部来朝见,您大可拉拢。有了蒙古的支持,也不怕鳌拜党羽起兵造反。” 玄烨淡淡道:“拉拢可以,方式有许多种。没有必要一定去娶他们的公主。那后续便会对朕是另外一种掣肘。” 叶克苏知道,曾经的先帝后宫半壁江山都是蒙古妃嫔,他也苦不堪言,与太皇太后母子之间矛盾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