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大人,多少心里也有数自己教的学生都是些什么来历,就算学得不精,也不会当面落谁的脸面。咱们是来陪格格念书的,不是给她添烦心事儿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还有何好坚持的? 锦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是妹妹思虑周到。呦,这也耽搁妹妹挺长时间了,那我们便回了!” 挽月淡淡笑道:“回吧,晚上风凉,院子里也挺凉的。各位姐妹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挽月便不远送了。” 那边人一走,挽月赶忙抱起了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还没入冬呢?晚上就这般凉!”玉屏赶忙给挽月倒上一盏热茶,“奴婢下午就瞧着天渐冷了,特地给您煮了一壶姜枣茶。不晓得您喝不喝得惯。” 热茶饮下,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暖意,熨帖舒服得不行。挽月不禁感叹,到底还是宫里的人有眼色,这还没跟自己几天,就比家里跟了她多年的南星、忍冬都要了解她的习性。 “小姐,其实您与淑宁格格关系亲密,您不过说一声的事儿,方才索绰罗氏几位小姐来找您帮忙,您何不就此卖她们一个人情?虽说她们家世都不如您显贵,可万一往后您有需得着她们的时候呢?且那位索绰罗家的小姐,身份地位不低呢。” 挽月摇摇头,笑道:“需得着的时候再说,到时候若真需要我拉下面子去回头找人家帮忙,放心我脸皮厚得很,能屈能伸,张得开口。” 玉屏被挽月这话逗乐了,“您跟奴婢见过的小姐、主子都不一样,一点都不拿架子压人。奴婢能伺候您也是幸事。” 这会儿合上门,进不来风,屋里头暖和多了。玉屏伺候挽月换上寝衣,她做事仔细,连寝衣上的衣服褶子都抹平滑了,穿着更舒适。 “她们那几个呀,往日与我素无来往。上来就张口求人,这索绰罗氏呢,固然棒槌了点,心思简单。可后头跟着的那几个,我瞧着心眼儿可不少。即便是帮了她们,以后心里也不会念着我的好。内务府派哪位大人来授课,我们作为学生虚心受着便是,哪有学生对老师挑三拣四的道理?” 玉屏抿嘴一笑,“原来您心中是这样思量,听您这么一说,这面儿上的人缘的确不如不得了。小姐人这么好,待人有宽厚,日子久了,不愁人缘佳的。” 挽月转头冲她笑道:“就属你会说话。单喝姜枣茶我怕烧心,你去给我取些点心来吧。” “奴婢这就去。” 玉屏小巧又麻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挽月从床沿起身,坐到梳妆台前。 身边做事的人,有眼色、手脚麻利很要紧,但忠诚才是第一要紧。宫里派来伺候她的人,她着实不敢信任。兴许要么是乾清宫那位派来监视她的,要么是慈宁宫派来盯着梢的。阿玛本想替她在宫里安排一个自己人伺候,但被她婉拒了。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弄这些小动作,是大忌讳。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小心谨慎些便是。 挽月掂了掂手中的一枚石榴果,伏在梳妆台前小桌上滚着玩了起来。 当伴读有一点不好,半个月才能回趟家。家里的事情她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阿玛和他身边那些时不时拱火的党羽近来有什么新的心思。时间不多,对宫里头这位,她也得更上上心了。自己可以抛出钩子,引着他咬,但绝不能当主动去投对方网兜的鱼。 灰溜溜从东住所出来,锦春一行不免全都有些悻悻然的。 姜莲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你们也不想想人家阿玛是谁?论家世,我们这波人里谁能及得过?怎么会肯屈尊帮咱们的忙?上回呀在南苑,我和庆琳姐姐好心好意想邀她呀去骑马,人家呢,早就攀上高枝儿和格格在一处吃饭了。也不应该这么说,人家是高枝儿对高枝儿,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同格格交友的。” 话是这么说,各人听完心里不免酸溜溜的。可她们各个人,虽说家中父兄权势没有鳌拜那么大,但也都是五品以上官员之女。有的像索绰罗锦春,阿玛是从一品,不比鳌拜相差太多好么! 就她不爱和她们玩儿,专捡着格格身边绕,兴许还逮着机会同皇上相识呢。 心里这样想,明日上课仍没一个人敢明面上同瓜尔佳氏疏远。 于是便将气撒到了提起这茬子的姜莲身上,“就你马后 炮!方才还不是你怂恿锦春姐姐带头来寻人的?这倒好, 锦春姐姐碰了一鼻子灰, 你躲在后头什么事儿没有。” “你莫要含血喷人,我几时怂恿过?” 索绰罗氏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不就是没答应咱么?说都说了,有什么好觉得丢人的?万一她答应了呢,那我也不用天天那么受罪了;就是不答应,左不过还是同现今一样罢了。有什么好抱怨的?” 巧蓉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