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刚从地牢里出来,里面关着人,鬼哭狼嚎的,天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你说谁?” 护院一愣,妈呀,光顾着惊讶,我给忘问了!这不是找死么? “她……她没说,长得特别好看,穿得也好。”护院结结巴巴,忽然想起来,“哦,那马车是一品大员的规格形制。” 一品大员?那范围就少了,叶克苏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别是那个女子吧?不知怎么的,他看见那个女子就 不太自在, 甚至有些厌恶。 主子爷那天同他说了想法, 是要以此女将来拿捏鳌拜。可他怎么反倒隐隐替主子爷担心:说不准最后谁被谁拿住呢? 就像那天在什刹海庙会街上,到底谁是鱼谁是网?那可不见得! 叶克苏将鞭子扔给护院,“打盆水到会客厅,我洗手。” 说罢自己便径直走了过去。 叶克苏家没什么伺候的婢女,拢共几l个小厮,两个仆妇洒扫缝补,接挽月进来的是府里管家,老头看到她喜得眉开眼笑,还以为自家少爷千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见叶克苏走进来,衣服上手上还沾着血,管家哀叹:您倒是换件衣裳来啊! 果然,叶克苏一进门,挽月便不由自主用帕子遮住口鼻,嫌恶对方那一身的煞气血腥味。 还真是她! 小厮端了水盆来,叶克苏旁若无人洗了洗手上的血迹,“抱歉,刚刚审犯人用刑时溅的。” 忍冬闻到血腥味儿又骇然又想吐,明明长得还行,怎么跟地狱里的阎罗似的? 挽月心道:这是吓唬她呢?把帕子从面上移走,轻笑道:“私设刑堂犯法吧?” 叶克苏也歪歪头坐下,“我审的家奴。” 切!他说家奴就家奴?怪不得銮仪卫名声那么臭,堪比前朝锦衣卫,如今不少大臣上奏求请皇上裁撤削弱此机构。 “挽月小姐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挽月勾了勾嘴角,抿了一口茶,“上回在您家祖母寿辰,佟夫人把您身高几l尺,生辰八字,住处喜好都快说了个遍,恨不能立时就在宴席中给您逮一个媳妇儿回去。我便记下了。” 叶克苏语塞,脸上不自然地抽了抽,“有何事非要亲自前来?孤男寡女,小姐不怕惹非议?” 挽月蹙眉,“怕什么?谁敢胡言乱语,我先撕了他的嘴,再交由你戳瞎他的眼。” 一旁的管家听得心惊肉跳,以为来了个天仙,怎么也是个女阎罗! 叶克苏终于同她切入正题道:“找我何事?” 挽月想,有道是抬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同他客气地一笑:“叶克苏哥哥,其实我们两家也算世交。” 叶克苏直觉得眼皮跳了跳,方才她说挖眼撕嘴他心里都不带波动的,这声“哥哥”却叫他吓得险些坐不住。无事献殷勤,一定有天大的陷阱! “就是想请您帮个忙。我怀疑出家贼了,又没证据,又不好报官,思来想去,这事儿你查最合适。” 只是这么简单?叶克苏挑挑眉,一副不信的样子。 挽月接着道:“我这不前阵子得了我阿玛给的一大笔嫁妆么。”她顿了顿,“可多了呢,半个家底子都给我了。” 叶克苏听着她这副语气,也不知她在炫耀还只是陈述。 “我家的京城布料生意如今都在我手里。可我一看账目,从江南过来的进价极高,那掌柜姓宋,说是这几l年血月教闹的,绸缎首饰茶叶等富贵人家用的东西都在涨 价。可我就是打南边过来的呀, ✴(), 官商勾结什么的?故意哄抬?” 叶克苏听得仔仔细细,这事儿其实他已经查到些眉目了,本就在怀疑鳌拜和江宁织造刘德彪勾结,谋取暴利。账面上自然不会把真实进价写在上面,无非编造出进价贵,再加价卖一点的假象。实际上,进价远低于此,是从江南富商大户手中低价拿到的。 有线报,京城天衣阁等几l个大店,正是这么做的。而为首的幕后东家,正是鳌拜。他且查着呢,这丫头现在来跟他说这个,难不成是故意的?特意来祸水东引、将责任推到底下人身上? 他一口回绝道:“那是你们自己的家臣,自己查便是。”叶克苏盖上茶碗。 挽月面露难色,“都是三代家奴了,我哪儿下得去这个狠手?” 叶克苏:哎呦喂!那您可太谦虚了!刀都能抵皇上背后,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挽月知他多疑,銮仪卫如今面临削弱之危机,他是不会放过查大案这样的机会。 于是也不勉强,莞尔一笑,“也是,您身为銮仪卫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