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大半,“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或是你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消息?” “他们说您想当曹孟德。” 曹孟德?鳌拜不屑嗤笑,“你听谁说的?” 挽月没有回答鳌拜这点,反而提起裙裾直直地跪了下去。 鳌拜大惊失色,“孩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快起来” “女儿敢问阿玛,您是否真的对圣上有不臣之心呢?” 秋风起,院中依墙而种的一排凤尾竹林发出簌簌声响。书屋里一片寂静,唯有鳌拜手边放置的一本看了一半的书,在风的吹动下哗啦啦地翻动起书页来。 鳌拜不敢直视女儿清澈坚毅的眼神,他生怕自己在官海朝局上浮沉的那些肮脏手段、龌龊心思被女儿知晓了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挽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不论是史上,还是这个时空 里,鳌拜确实都是一样的心思。至少对康熙是不服的,是个不逊忤逆的臣子。 她叩首行了一个大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不论阿玛是否真有这份心思,女儿站在您这边支持您。” 似有一口洪钟在鳌拜的心口敲响,震惊二字已补足语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这孩子她说什么?她说她支持?她懂不懂她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鳌拜忍下感动和酸楚,正色严肃地摆手道:“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要多管。”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阿玛难道不知?您做的每一个重要决定,都牵连着咱们家上上下下几l十口子的性命,包括额尔赫、扎克丹、阿林嬷嬷还有我的那些婢女们。难道您出事了,我们还想摘出去?” 他如何不知这点?正因为如此,尽管这几l年他看康熙那小子愈发不顺眼,不论班布尔善他们如何劝说他反,他也迟迟没有答应下来的原因。他荣耀着,家里人也跟着荣耀;同样,倘若失败了,整个瓜尔佳一族都会受到牵连。 在挽月看来,君权神授这种鬼话在古代给老百姓洗脑了千年,但她是现代人,知晓君权从来都不应该是世袭的,应该是能者上。问题是鳌拜有没有这个把握? 鳌拜从太师椅上起身,在房中踱步。 挽月看着他道:“这里只有我们父女二人,女儿说句大不敬的话,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哪个不是前朝末年人人喊打的反贼?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鳌拜停下踱步,心中之震惊比刚才还要盛,这话说得太大胆了呀!就算是班布尔善他们,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敢宣之于口。狂妄、骄傲、大胆、勇猛,她真的是他瓜尔佳鳌拜家的人!小小女子能有如此深远卓尔不群见地,就连他这个当阿玛的都由衷感到钦佩。 他重又坐下来,从手边单耳仙鹤迎松青花瓷酒壶里倒了一杯酒,自饮自斟起来,“那按你说,你是支持阿玛那样做的?” 挽月道:“若阿玛有十足的把握,女儿建议您快刀斩乱麻,毕竟您在一天天变老,而皇上在一天天成长为青壮年,等他羽翼丰满,您便再也没有机会,还会被反过来清算;可若您没有把握,您还是急流勇退的好,莫要拿我们全族人的性命去替身边那些怂恿依附您的人搏一个好前程!” 鳌拜忽如醍醐灌顶,脑子里一片清明。自从索尼去世后,他变成了四大辅政大臣之首,权势滔天连皇帝都给三分面子。奉承他的话不绝于耳,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以去当这个皇帝。可他真的能当吗?或者说,想当吗?还是仅仅与小皇帝意见不合,与他置气、对着干? 挽月这话说的对啊!若他败了,全家人性命都难保,班布尔善他们日日怂恿,不过是自己有那个野心,但既不想单独冒那个险、也没那个实力。 “阿玛没说话,看来心里也是没有十足把握的。那女儿就要劝您一句了,您该有的都有了,几l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您上面的也只有龙椅上那位而已,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倘若您只是因皇上 忌惮您权势的态度不满、不服,那便说回刚刚女儿同您讨论的话,女儿想进宫,愿为您、为家族尽一份绵薄之力。” 鳌拜彻底恍然大悟,心下五味杂陈,“月儿,阿玛只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家族的荣耀阿玛从来都不想寄托在女子身上。将来找个夫婿,即便你们过不好了,你也可以回来。就像你姐姐,阿玛可以护养她一辈子。可若你嫁的是宫里那个人,你就再也出不来了。深宫里步步惊险,不像你想得那么容易。” 挽月嫣然一笑,果真有动人之姿,“阿玛是满洲第一勇士,家里的荣华富贵是您骑在马背上拿命搏来的,女儿又惧怕什么?您想进,女儿为您牵制他;您想退,女儿为您巩固地位。横竖咱们一家人站在一块儿!” “好!好!当真是阿玛的好女儿!”鳌拜欣慰无比,将挽月从地上搀扶起,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