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2 / 3)

她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挽月顿时脸颊发烫。很快的,复杂盖过了甜蜜青涩。秋风吹人心,凉意使人清醒。即便是有情愫,那也只是对她容貌的流连吧?任凭她再娇艳,能娇得过锦绣江山?

男人在面对至高权力和女人时,绝大多数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权力,即便有那么小部分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多情种子,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天赋异禀能得到那样的感情。

叠起的纸张上,简单勾勒的小乌龟俏皮可爱,挽月轻轻抚触,唇边划过一抹极浅的笑意,“放我妆奁匣最底下那层里吧。”

“是。”

挽月从床上起身,披了一件氅衣,未扣盘扣只轻轻拢着,走到床边,倚靠窗棂。“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挽月手指反复绕着自己的一缕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道:玄烨,若有一天,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利用了你,你可别太怪我啊!

淅淅沥沥的秋雨顺着屋檐细细密密遮成一道雨帘。

“啊欠!啊欠!”刚刚下朝回乾清宫,正在批阅奏折的玄烨连打了两个喷嚏。顾问行忙关心道:“皇上,龙体要紧啊!这一场秋雨一场寒,您得加件衣裳。”

“啊欠啊欠!”玄烨又连着打了几个,喃喃自语道:“今儿怎么回事儿?”

“有人想您了呗!”从门外探进来一个人,迈着步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奴才曹寅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是你小子!我看你是又想挨揍了。”玄烨搁置了笔,见曹寅靴子都有些湿了,可见外头这会儿雨不小。“赐座。”

“谢皇上!”曹寅坐下,打量着康熙,“有日子没见您了,怎么愁容满面的?”

“还能有什么?因为鳌拜和苏克萨哈呗。他们分属两旗,这些年镶黄、正黄两旗,对于当年多尔衮圈去的地盘一直耿耿于怀,与正白旗针锋相对。鳌拜主张夺回来,苏克萨哈就是正白旗,多尔衮又是他的旧主,自然不同意。”

曹寅颔首,“明白了,当初苏克萨哈大人还是跟顺治爷主动列举了摄政王的条条罪证,属于背叛旧主。现又维护正白旗。三旗的人恐怕都对其意见颇大。”

玄烨点点头,无法单纯评判苏克萨哈是个君子还是个小人,但毕竟之前对皇阿玛、眼下对他还是很忠心的,处理政事能力也强,留着他在辅政大臣中,也能制衡一下鳌拜。“他今儿跟朕请辞,说要去给顺治爷守陵墓,朕还没答应,鳌拜先火了。他怕苏克萨哈交还辅政大臣权力,他不交难以服众,但自个儿又贪恋权位,是以恼羞成怒。朕只好拒了苏克萨哈的请辞之意。这朝中,如今半边天都是鳌拜的了。”

“岂止啊!”曹寅同玄烨回禀道:“皇上,这几日奴才多番打探,发现京城中大半的丝织物,都为瓜尔佳鳌拜所垄断,最大的天衣坊是他们家的,一匹寻常的苏绸,竟然要卖一两银子,好一些的二两!”

玄烨亦惊异,“竟有这等事?”

“奴才家早先也在正阳门大街有个绸缎庄,现下凡是我等小铺面,皆难生存下去。苏绸、杭绸、宋锦、云锦从江南来货,听闻江南血月教猖獗,百姓苦不堪言,受此影响,丝织品和米价飞涨,到京城来价格更是翻番。本来绸缎的衣服便不是寻常老百姓都能穿得起的,可京城不一样啊,达官贵人多,不说皆富贵,至少同其他州县比,那还是富人多。可即便如此,皇城根儿下的老百姓都快穿不起绸缎衣了。”

玄烨握拳,“岂有此理!这里头恐怕有名堂吧!銮仪卫早有线报,江宁和苏州织造府官场昏暗,官商勾结。只怕京城有人的手也伸到了南面去。南面是汉人腹地,如今天下刚稳,汉臣心却不稳,血月教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行踪比天地会更诡秘。倘若这些暴利全都流入幕后主使手中,简直不堪设想。”到底有哪些势力裹挟其中?还有那次在光华寺,宫里是否有人走漏他的行踪?

“昨儿奴才还遇上个江南来的姑娘,她也嫌鳌拜家绸缎贵来着,很是不满。”

玄烨打趣曹寅,“什么姑娘?你是瞧上人家了吧?”

曹寅矢口否认,“皇上,天地良心,奴才与那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寒暄几句罢了。况且那姑娘美是美,不是奴才喜欢的那种。”

玄烨来了兴致,正好顾问行同三福子上了新茶,“尝尝,新贡的碧螺春。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皇上!”曹寅抿了一口茶,微微沉吟道:“奴才喜欢长得喜庆的,活泼的、最好是圆脸,富贵之相!”

“得了,你就是个钱串子脑袋,喜欢元宝还喜欢元宝长相。朕干脆赏你同银子过一辈子算了。”

曹寅大喜,笑道:“那奴才可太谢主隆恩了!”

话都聊到这儿了,玄烨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