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有修士动手了吗?” 梧桐树下,郑琳说道。 顾慎朝东北方向看去,眉头已然皱了起来,他和郑师姐不同,如今他的灵识完全铺开后将京城笼罩是没有问题,只是平日里很少这么做。 这一刻,他的灵识向那处事发地掠去,除非有修为高过他的修士,不然察觉不到他的灵识,只是这京城连一个筑基期修士都没有,更不要说虚丹期修士了。 很快,事发地的场景就出现在了顾慎眼前。 “果然是诏狱。” 顾慎说道。 他对诏狱太熟悉了,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情形发生,那次张叔死在了一次劫狱之中,只是这一次闹出的动静比上一次大多了。 在顾慎的感知中,诏狱乱成了一锅粥,遍地是残肢断骸,密密麻麻的皇城司高手、禁军将诏狱团团围住,许多犯人被放了出来,向外冲去,或死于禁军弩箭,或死于皇城司高手之手,只是顾慎知道,那诏狱之中,已经没有了修士的身影。 “诏狱?是诏狱出事了?”郑师姐问道。 顾慎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有修士劫了诏狱。” 二人说话间,外面大街上,有大片整齐的脚步声、马蹄声经过,向着诏狱的方向而去,整个京城,今夜都难眠了。 不过顾慎清楚,这些军卒赶到诏狱,也只会扑一个空。 “师姐,去休息吧,没事。”顾慎对郑琳说道。 郑琳点了点头,道:“我回去了,别把笑笑吵醒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打听打听消息。” 听到顾慎的声音,郑琳心中顿时有了安全感。 师弟天资横溢,年纪轻轻,不过修行六七载,就已经迈入了筑基境界,这天赋比之当初的戚玉环还要更高。 有师弟这位筑基期修士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顾慎也回了房间,他没有休息,而是盘腿坐在了床上。 灵识放出,笼罩着偌大的京城。 整个京城,到处都是火光,那是一队队举着火把的禁军。 他将灵识落在诏狱,听着众人话中的内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皇城司抓了一条大鱼,是南方起义军一位大首领的子嗣,皇城司接到密报,起义军会来劫狱救人。 南方起义军是胤国境内最强的一股义军势力,甚至能够和朝廷正面相抗,高手无数,不是寻常起义军能比。 对于接到的这份密保,皇城司极为重视,皇城司指挥使纪安亲自坐镇诏狱,等着一条大鱼上钩。 然而,皇城司这次错了,上钩的不是一条大鱼,而是一条巨鲸,直接将钓者掀翻咬死。 皇城司使纪安不敌劫狱之人,当场身死,皇城司大乱,被人将囚犯劫走,皇城司死伤无数。 “闯入皇城司劫狱的人,不止那一名修士,还有一些武道高手,那名修士负责解决皇城司指挥使纪安以及镇抚,其余皇城司偏将、校尉、小旗皆交给那些武道高手。” 顾慎暗暗点头,这更符合逻辑。 这名修士也不过是炼气期,体内法力稀少,不可能大肆使用,如果这么多皇城司军卒都是他出手所杀,恐怕早就将他体内的法力耗尽干涸了。 “没想到纪安也死了。” 对于纪安的死,顾慎有些唏嘘感慨。 因为在他刚刚穿越之初,就久闻了纪安的大名,那真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大人物,曾一度是顾慎追逐的目标。 皇城司使、位比三公、武道一品,无论是哪一项成就,都是常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纪安在顾慎心中,曾一度是神龙一般的人物,只是随着顾慎修为日益提升,这位皇城司的第一号人物已经渐渐被他抛在了脑后。 了解了诏狱事情的大致经过后,顾慎的灵识开始在诏狱寻找曾经相熟同僚的身影,然而他看到的都是一片陌生的面孔。 顾慎叹了一口气。 ...... ...... 天亮后。 诏狱的风波才慢慢平息。 顾慎盘腿坐在床上,他一夜没有外出,担心有不长眼的人打扰到这里。 顾慎将灵识放出,又看了看昔日同僚的家中。 许诺家里一片安静,很正常,只是顾慎的灵识在许诺家一间木屋中看到了排列整齐的十余块牌位,其中一块上面写着许诺的名字。 他已经死了,不是死在昨晚,死在很久以前。 他可能是死于疾病,可能是死于某一次劫狱,可能是死于某个意外,但总归是死了。 得知了一位故人的离世,顾慎叹了口气。 下一刻,顾慎的灵识又落在了李嘎家中。 李嘎家中,一片片白布搭建起了灵堂,灵堂正中摆放着一口棺材。 棺材两旁,是哀嚎悲戚的老人、女人、孩子,这些都是李嘎的家人。 李嘎死在了昨晚的那场劫狱中,很多李嘎生前的友人和李家的亲族前来吊唁。 顾慎收回灵识,接下来浮现在他眼前的是张顺利家中的场景。 他之前去过张家,那次是给张成功吊唁,如今多年过去,张家的变化不大。 张家没有布置灵堂,也没有扯上白布,但张家人脸上都带着悲戚,一个圆脸女子站在门前,眼睛哭得红肿。 在房间中,张顺利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气若游丝。 一名医者正在给他把脉。 医者旁边站着位花白头发的妇女,她是张顺利的母亲,张成功的妻子。 她承受了太多,以至于头发白了大半,看起来比同龄人大了十岁,她先是丧夫,现在又将要面临着丧子之痛。 “老夫人,请恕我无能为力啊。” 医者说完叹了口气,摇着头站起身,挎上医药箱向外走去。 张母闻言,身子一软,就要栽倒,被重新走回屋里的圆脸女子连忙搀扶住。 张母大为悲恸,已经请了六七位大夫,都说张顺利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