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后撤了十几里啊。这要是传扬出去,我大吴的颜面何在,天下人岂不是要耻笑我们?”
二将见孙权发怒,连忙跪倒拜伏,“末将有罪,未能及时察觉魏军用心,有失大吴体统,请陛下责罚!”
孙权发怒归发怒,还是分得清楚轻重,他略一沉思,于是上前把二将扶起,语重心长地说:“朕的确很生气,但气的是朕自己。若不是二位将军提醒,朕尚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如此看来,的确是我军太过自负骄纵,自以为势在必得,所以放松了警惕,这才给了魏军可趁之机。此等教训,朕与将军共同牢记!”
“诺!”
“不过......”全琮继续说道,“此等计策非凡人可谋,胆敢率兵冲击我十万大军营寨,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突入营寨后,还需随机应变,临场指挥,准确把握战机,这样才能做到一击必成。此三样皆非同小可,非智勇大将不能胜任。如果魏军中有此等人物,其勇略已不下于当年张辽......”
孙权一听眉头一皱。
“可是寿春的魏军中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呀?”朱桓一脸疑惑,“王凌老儿年老体衰,从他调兵遣将、救援合肥的表现来看,他绝想不出此等计谋,更别说率军出城夜袭了。唯一叫得出名号的,两个后生将军张虎乐綝已被我军斩杀,那么还剩下谁呢?”
“咳咳......不是王凌”,久卧床上的朱据突然慢慢撑起了身子,张口说话。
众人大惊,刚刚一直在说话,都忘记了朱据的存在。
“子范何以见得?”孙权坐下来,靠近床边问道。
“因为......因为我见过他,我的伤也是拜他所赐,咳咳.....”朱据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昨夜我运粮归来,正遇到敌袭。魏军皆黑甲蒙面,尽是骑兵。我与为首的魏军将领交战数回,期间曾打落他的面巾,正面瞧见了他的容貌,竟是个年轻英武的将军。我观此人武艺高强,临危不乱,行军指挥颇具章法,已有大将风范。他日若是再遇,必是劲敌!”
朱据自然不愿意谈及自己如何被黑甲首领击败,又放过性命的事情,因而一再抬高对方。
“对了,也是奇怪,我也发现了,魏军为何蒙着面呢,难不成还怕我们认出来?”朱桓喃喃自语道。
众人未理会朱桓,皆在思考朱据所说年轻将军究竟是谁。
“难道魏军得到了中原援军?”
“不可能,中原魏军自身难保,哪里来的援军救援寿春。再说,如果真有如此厉害人物,曹睿东征早已带上,怎么会弃之不用,放在后方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起来了......
"好了好了,不要瞎猜了,无论是谁,挡我者死!“孙权有些恼羞成怒,”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全琮略一思考,答道:”如今之计,应该尽快恢复我军士气。至于粮草,也是重中之重,还需专人继续督运粮草......“
全琮说完看了一眼床上的朱据,”待士气恢复,粮草充足后,我们再引兵攻城!“
孙权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一下看明白了全琮的用意。
只见他俯下身子,坐在床边,面向朱据亲切地说:”子范,军中缺少好药,你有伤在身,留在大营难以得到很好的医治。我看,你不如退往合肥新城,既能安心养伤,又能继续负责转运粮草。“
”可是......"朱据咳嗽了两声,“陛下,合肥新城远离战事......末将还是希望能够征战沙场,为陛下建功。还请陛下再给末将一次阵前立功的机会......”
孙权笑着摇了摇头,“子范,莫要小看合肥。二十多年来,我军一直浴血奋战,直到今日才拿下合肥,可见合肥于魏国于大吴都是咽喉要道。如今,我大军出征在外,军需粮草全靠国内支持。原本,我大军的粮草需要通过车马舟船,直接送至军中,运输极为不便。现今合肥在手,粮草尽可先转运堆积于合肥,再转运至前线大军,粮草运输便利了很多。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大吴这次能不能夺取寿春乃至淮南,后方的粮草补给十分关键。可以说合肥现在是我军后方的命脉所在!你只需要在合肥坚守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待我军攻破寿春,你便是头等的功臣!如此,还不愿意去合肥么?”
朱据见孙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自己这次的确“丢失”了粮草,孙权也没责罚,去合肥也算是将功补过吧。姑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许日后还有机会重返前线呢。
朱据挣扎着支起身子,抱拳答道:“末将,遵令!”
孙权欣慰地点了点头,嘱咐朱据好好休息,便和全琮朱桓一起离开,商议其他军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