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姐姐,你就让我走吧!我父母和妹妹前日已经收拾东西出城了,我若再不走就找不着他们了。”
“是啊,朱红姐姐,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就放了我们吧,如今天下大乱,我们哪儿还管得了别人呢,若是将军和夫人日后能平安归来,我们再来府中当牛做马报答他们……”
听到两个丫头们期期艾艾的话,朱红叹了口气,与管家福伯对望一眼,将卖身契从盒子中抽出来一一还给她们。
“你们想走便走吧,如今将军和夫人不在,钱财上我们作不了主,将这个月的工钱结给你们便算数,往后可别说我们国公府苛待下人。”
跪在面前的一众丫头立刻唯唯诺诺点头:“是,将军和夫人都是极好的,从来不亏待下人,我们在府里也呆得自在,若不是因为打仗,咱们怎么会想走呢。”
依绿从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往日天下太平这些人就一个个装乖卖巧,呆在府里好吃好喝地享清闲,如今天下乱了,主子不在,小主子又年幼,他们便一个个吵着要离开,还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朱红的想法又岂不和她一样,只是这人心若不在了,强留也留不住,放在府里还不安心,倒不如就此放了他们。
原本府里二十多个丫头,短短三日便遣散得七七八八,只剩她们和几个老人了。
正当朱红感慨地想着时,一个小丫头从园中走过来,朝她道:“朱红姐姐,琼儿姐姐说小公子又闹着要看灯笼了,叫你和福伯到后园去布置上呢。”
朱红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天,道:“这天还没黑呢,布置上也没看头呀,我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说罢同依绿一起拐上游廊,穿过春意正浓的花园,朝后园走去。
“我不!我要去找娘亲,我要娘亲……”
刚走到拱月门前,一道稚嫩软糯的声音便从院中传出,听得二人心头一颤。
“坏了,小公子又闹着找少夫人了!都怪前两日我嘴快,太子召少将军回京的旨意一下,就跟他提少夫人要回来的事,要不然他也不会闹成这样!”
听到依绿自责的话,朱红不禁也叹了口气。
少夫人走的时候小少爷才刚满周岁,那么小的孩子,父母都不在身边,全由她们几个丫头照顾,也着实可怜。
正这般想着,又听琼儿的声音从院中传出来:“澈儿别闹,琼姨带你去看灯笼好不好?从西北到京城路程远着呢,爹爹和娘亲总要走一阵子的,你再多等两日,过两日他们肯定就回来了。”
虽然琼儿好言安慰,但赫连澈依旧哭闹不止。倒不是他性子不好,而是才两岁多的孩子,又多时不在父母身边,有些情绪也是应当的。
听到他呜呜呜的哭声,朱红和依绿的心也都被揪了起来。带了赫连澈这般久,她们早已把他当自己的亲生骨肉看待,又怎能不心疼呢?
“看看是谁又在哭了?这般好哭,小心变成花脸猫哦!”
琼儿哄了赫连澈许久都哄不好,不免有些泄气,看朱红依绿从院外走来,立时松一口气。
见她大春日间折腾出一头细汗,朱红连忙伸手将赫连澈接过去,朝她道:“行了,你去歇歇吧,园子里的人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不会再有使唤不动的。”
虽然是秦珂的陪嫁丫鬟,但琼儿在这府里毕竟不是老人,遇上个别借故闹事使唤不动的,自然有些压不下去。
听到这话,她才松一口气,点头道:“那行,我再派人去肖大人府上和谢府打听打听,看少夫人和将军到底几时能回。”
不光是赫连澈闹着要见秦珂,国公府上下也都盼着她和赫连钦能早日回来,要不然这仗继续打下去,他们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目送琼儿离去,朱红才把目光落到抽答答的赫连澈身上。
他如今已经两岁有余,身上穿着蓝色夹袄和一件大红色绣暗纹的小袍子,小小年纪就已经生是颇具英气,双眉粗朗,凤眼上挑,此时哭得泪朦朦的,叫人看得又怜又爱。
“澈儿乖,让朱红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你不是最爱听打仗的故事么?朱红这里还有好多呢,你要不要听?”
赫连澈这时已经哭得打起了嗝儿,听她说要讲打仗的故事,立时又认真地看着她点点头,抽噎着点头道:“要听。”
见他这般乖,朱红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怜爱地望着他道:“好,那今日我就讲个诸葛亮火烧连营的故事给你听吧……”
她低缓轻柔的嗓音在院中轻轻响起,不一会儿就变得抑扬顿挫起来,哄得赫连钦慢慢恢复平静,小小的身子乖乖依在她怀中,情绪似乎彻底被她带进了故事中了。
看她顺利将赫连澈哄好,依绿忍不住拍着胸口松一口气。
自从少将军和少夫人走后,她和朱红琼儿各自练就了一样本事,平日无事,就轮流哄赫连澈开心。
朱红少时在老国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