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桌上的羊皮卷往秦珂面前一推,便拍拍肚子转身大步走了。
赫连钦:“……”
这个死老头,真是太不讨人喜欢了。
秦珂目送毒仙离开,这才转头朝他道:“将军回来了。”
赫连钦点点头,望了望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蹙眉道:“这些是什么?”
秦珂正对着旁边的羊皮卷在纸上用笔墨一样样的做着标记,时而写些什么话。她做事的模样极认真,眉眼低垂,表情恬淡宁静,目光淡然而清澈,看了便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毒仙前辈正在教我炼制抑制蛊毒发作的药丸,有些药材我不熟悉,所以要先认识认识。”
赫连钦瞅着她的侧脸,看着她红润的唇一张一合说出与自己相关的话,心里顿时一片熨帖。
“我看这羊皮卷上画的都是些蛇虫之类的毒物,阿珂不会觉得恶心么?”
他一边看了看羊皮卷一边小心觑着秦珂面上的神色问道。
秦珂却依然故我,弯腰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一行漂亮的小楷,才抬头看向他道:“将军多虑了,世上的药材千奇百怪,虽然草木居多,但亦不泛蛇虫之物,我又怎会觉得恶心呢?”
见她安之若素的表情,赫连钦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正想问需不需要他帮忙,却听秦珂又道:“对了,和亲公主的事解决得如何?找到那些掳劫她的人了么?”
赫连钦摇摇头,脸色亦变得沉重起来,蹙眉看向前方。
西南军军营外不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虽然有设立哨所,但还是偶尔可以看到骑马上草地上奔弛而过的匈奴骑兵。
看他一脸沉郁的模样,秦珂便知答案如何,忙安慰道:“将军不必忧心,想必事情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赫连钦考虑片刻,另起话头道:“今日匈奴的莫雅公主来了,质问为何联姻的公主会在辽城遇劫,还扬言要我们给一个交待。”
秦珂一愣,莫雅公主之名,她这几日替军中将士处理伤口时也曾听说过。据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生得娇俏可人,但对付西北军的手段却狠辣,令人闻之胆寒。
“那匈奴人的意思,可是要再起战火?”
匈奴是擅长征伐的民族,族人中多逞凶斗狠之辈,且有不服输不怕死的执拗个性,若是被他们纠缠上,结果可想而知,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而赫连钦却并不畏惧这一点,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握道:“他们若想再战,西南军自然奉陪,只是苦了这辽城的百姓了。”
秦珂点点头。年关又近了,若是烽烟再起,百姓们必将流离失所。
两人在桌边站着谈了一会儿,待天色将晚,秦珂也将桌上的药材收拾妥当,相携回了帐中用晚饭。
近日军中平定,赫连钦便将更多的心思花在神臂弓箭矢和地镰锁的锻造上,催促着工匠们加快速度完成。
看他吃完饭便又坐在案前一对边着神臂弓的图纸瞧,一边思索战术,秦珂不免也跟过来看了看。
较她最开始画出的神臂弓比起来,赫连钦目前所锻造的神臂弓又有些不一样。
他毕竟是武将出身,对兵器的认识定然胜过秦珂许多,经过他的再三修改之后,神臂弓的威力更胜从前,箭头也之前一两个倒钩变成了三个,而且还设计得更精致巧妙。
秦珂坐在旁边一看,不由弯起唇角笑起来。她的将军果真是不同凡响,即便不记得前世之事,也一样做得尤胜从前。
沉思中的赫连钦目光微光,就看到她含笑的面容近在咫尺,不由心中一动,伸臂将人搂了过去。
秦珂顺势靠在他怀中,两人在灯下依偎而坐。
“若是今年不能回京城过年,阿珂可会生气?”
听到他的话秦珂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将军为何有此一问?若是西南军不能回去,我自然也不能回去的。”
明明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赫连钦却还是忍不住笑着诱道:“哦,阿珂为何不能回去?”
秦珂素知他的小心思,低下头靠在他身上笑而不语。
虽然没听到想听的话,但此情此景也让赫连钦倍感温馨,他沉吟了下,伸手到怀中一摸,掏出样东西送到秦珂面前。
“这枚玉佩,便由阿珂帮我收着吧。”
秦珂循着他的话低头一看,便见赫连钦掏出的是那枚赫连家的家传之玉,前世她只在赫连湘怡手中见过。
她有些感慨地将玉佩从赫连钦手中拿起来,放在指尖摩挲了下,疑惑道:“将军为何要将它交给我?”
赫连钦目光变得更加深远,斟酌了下道:“这枚玉佩是我父亲临走前给我的,上面不但有我们赫连家的家徽,还包含着另一层意思。”
“哦,什么意思?”
秦珂边问边低头朝那玉佩上仔细看了看,果然从中辨出一枚虎形图案,与旁边那些精致复杂的纹样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