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乌珠莫雅忍不住愣住。
之前莫善单于确实同她提过这些。匈奴人不比大宣人,生活条件极其艰苦,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收集一次作战用的粮草和兵马更不容易。
上次一战,他们的兵马损伤过半,粮草更是所剩无几,只能靠和亲暂时解决两国争端,一来借助大宣增强匈奴的实力,二来也好休生养息,为下次的进攻作准备。
纵然心有不甘,但他们此时只能暂退一步,以归还凉州和乐都为条件,从大宣手里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思及此,乌珠莫雅哼了一声,不甘地朝赫连钦看了一眼,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将刀收回去,有些倨傲地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公主今日便不与那些莽夫计较了。你身手过人,胆识也堪比我草原上的男儿,不知可否请你到我匈奴帐中一叙,我阿哈定愿与你这样的人结交为友。”
这就是光明正大地策反了。
一听她的话,周子明和吴副将等人立刻深觉好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乌珠莫雅,不知这个女人是太过聪明还是太过愚蠢。
然而赫连钦则淡定得很,看着乌珠莫雅道:“公主客气了,只是本将军目光短浅得很,只想同自己的兄弟家人呆在一起,不想与外族人有过多牵扯。”
乌珠莫雅听得心中一动,顾不得为他的拒绝而生气,只蹙眉看着他道:“你的家人也在此处?”
若她没记错的话,定国将军是西南军主帅,就算有家人,也只会在京城或是西南,怎可能出现在西北?
赫连钦嘴角稍微一挑,面上闪过一抹笑色,似在回想什么,道:“不错,本将军的夫人目前正在西南军大营之中。”
乌珠莫雅听得脸色一变:“什么?你已经成亲了?”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周子明面上立刻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只吴副将蹙眉有些不耐地看着她,觉得这个匈奴公主真是个婆婆妈妈之人,路上与人纠缠一番,竟还要打听这些私事。
赫连钦也不欲与她多说,只淡淡一蹙眉道:“我成没成亲,与公主何干?若是无事的话,公主还是快请回吧,互市两头的岗哨应当明日便会设立,还望公主以后行动谨慎些。”
说罢,连看都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朝栓在酒肆外的踏风走去。
周子明和吴副将等人一看,也连忙举步跟上。
直到他们骑着马在街市上走远之后,沉着脸的乌珠莫雅还气急败坏地朝赫连钦的背影看着。
这个男人竟然已经成亲了?他不是个短命鬼么?有哪个女人敢嫁给他?!
回程之时,赫连钦同吴副将去见了沈光济,说了提议在互市两头设立岗哨一事。
听到他们今日在市集上的见闻,沈光济拍着桌子将匈奴人的恶行痛斥了一番,并马上派人去着办理岗哨一事。
待赫连钦回到西南军营,已是傍晚时分。扶剑掀帐走进来,发现秦珂竟正伏在案上看着公文,认真仔细得连他进帐了都未曾察觉。
赫连钦心中又暖又软,遂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趁着秦珂反应之前,一把将她抱住扑倒在身后的垫子上。
“夫人这般能干,实在让为夫欣喜,不如再劳烦夫人一件事,今晚沐浴也由夫人来伺候吧,这样为夫会更高兴。”
秦珂初时被他吓了一跳,待发现来人是赫连钦后才放松下来由着他将自己按倒,直到听完他的话,才忍不住笑起来,乖顺地躺在垫子上道:“将军别闹,还有几份公文未看完,待看完这些,我便陪将军吃饭吧。”
岂知赫连钦却毫不犹豫地摇头,看都不看那些公文一眼,有些孩子气地拒绝道:“不吃,没有什么比同阿珂亲近更让我欢喜的了。”
说着,便将秦珂从垫子上拉起,反身压到桌子上,细细地吻起来。
他吻得并不着急,也不粗鲁,只噙着她娇嫩的唇瓣细细地啃咬,轻轻碾磨,即控制着力道不会伤到她,又能在她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直到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秦珂才用手轻轻推开他:“将军还是自制些,你身上的蛊毒尚未解……”
知她在担心自己的身体,赫连钦亦未更进一步,只猛然将人抱住,把脸进她脖子里。
此时他实在有些恼恨自己的身不由己,若是没有这将军之位,功名在身,他便可立刻带了秦珂离开这里,两人天南海北,自在快活,亦能用最快地方法找到那拔除蛊毒的解药。
然而,终归只是想想而已,一瞬间的念头横生,又一瞬间尽数被他压回去,然后深吸两口气拉着秦珂坐桌上起来。
“阿珂可饿了,不如我们叫人传膳吧。”
秦珂点点头:“今日我让人去市集上买了鸡和鱼回来,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黄焖鸡和糖醋鱼,因为配料少了些,与京城的口味吃起来大约有些差别。”
赫连钦闻言扬唇一笑,又借机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道:“既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定然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