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他有了功名,也能够堂堂正正去求娶武安侯府家的表小姐了。
他也当为那日的唐突负责,尽管那是一场意外。
谢垣知道世间对女子多苛刻,他不知道那日之事是否会败露,若是败露,对少女来说只怕失去清誉比死更让人无法接受。
“玉衡………你可是有心慕的女子了?”
谢垣回神,看向族叔,没有回答,而是躬身行礼:“有劳叔叔。”
长者也没有在此事勉强他,也明白他一旦决定什么,旁人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但有一件事毫无疑问,这一代只有玉衡可以真正让谢家再一次兴盛。
故而,在娶妻一事上,长者并不准备以孝的名义去压他,免得教玉衡与家族生出了嫌隙。
转眼到了四月殿试。
这一切对谢垣来说都极为顺利,直到面圣那日,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金龙宝座上的陛下正值中年,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颅,不敢直面天颜。
对于当今陛下,谢垣自然有所闻,多疑、杀伐果决、雷厉风行,对朝中臣子亦是无比铁血,功臣说杀便杀。
只是陛下并非是昏聩的君王。
相反,原本的内忧外患在陛下继位后都以雷厉风行的速度解决了。
清除外患,解决内忧,那些原本根深蒂固蚕食着这个国家的世家贵族都已被陛下清除。
剩下的世家风声鹤唳,不敢逾越分毫。
陛下的铁血手段让人惊惧,朝堂之
上无人不担忧自己何时触怒了陛下。就是这样铁血无情的陛下,唯独在太子与端华公主身上还能看到一丝温情,在陛下大开杀戒之时,只有太子与端华公主敢出言劝谏。
也只有太子和端华公主能够劝住盛怒中的陛下。
谢垣了解过过往各州郡,也明白这样的陛下所想为何。
当今陛下对世家权贵残暴冷酷,但对于这个国家的百姓来说,却是英明的君王。
谢垣跪坐在金銮殿下方,这一日他早有准备,故而并不畏惧当今圣上。他策论的本质与陛下政见相通,故而一开始便被陛下留意到了,以及他在一众进士中尤为出众的容貌也让陛下印象深刻。
殿试结束。
谢垣本以为自己当时一甲状元无疑,却被陛下钦点为探花郎。
不等谢垣谢恩,陛下又开口:“探花郎,朕将端华许配给你,你看如何?”
自走进金銮殿神色不曾有过变化的谢垣面上明显怔了下,随即垂下头,跪在地上:“请陛下收回成命!”
“………”
金銮殿气氛瞬间凝滞了,连带着站在宣武帝身后原本面上带笑的大太监也瞬间一脸惊恐之色,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瞬息间,金銮殿跪了一片的人。
御座上,宣武帝语气辨不清喜怒,却教人心惊胆战:“探花郎可是看不上朕的端华?”
谢垣跪在地上:“端华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小臣不敢唐突。”他语气平缓,并无分毫惶恐和惧意,也不曾找任何能试图说服陛下的借口。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谢垣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无关的人拉进来。
金銮宝座上的宣武帝冷眼看着下方的谢垣:“那你可是要抗旨不遵?”
谢垣仍旧不改心意:“小臣不敢,请陛下收回成命!”
金銮殿内外跪了一地,所有人看见那新晋探花郎因抗旨沦为阶下囚,无人敢在这个时候为探花郎求情。
此一事,朝臣都知道这位探花郎性命不保。
抗旨不遵是为大不敬,更何况陛下是将最宠爱的端华公主下嫁,却遭拒绝,可想而知陛下的雷霆之怒。
探花郎抗旨不遵一事很快传遍宫里,也传到了端华公主所在的凤阳宫。
“公主殿下,那探花郎当真不识好歹,竟拒绝陛下的赐婚!”得到消息的宫女满脸气愤:“人都说那谢家郎君如何如何好,我看是言过其实了!”
端华看着一脸愤愤的贴身宫女,心有疑惑地问了一句:“难道父皇是给我和探花郎赐婚?”
“是呀公主殿下,您的婚事前年就提上了日程,陛下一直帮你挑选合适的驸马,奈何那探花郎如此不识好歹,可真是………”
端华怔了下,突然想起什么,转而问:“探花郎谢郎君………莫不是谢垣?”
“就是他。”
接下来宫女说什么端华已经听不见了,心中有些空落落,不知是何滋味。但此时此刻,她顾不得去想那一丝难
过和失落是因为什么,抬步就走。
“………公主殿下?”宫女看向突然往外走的端华公主,赶忙跟上:“公主殿下您去哪儿——”
“去见父皇。”端华公主神色恢复平静:“探花郎一事与我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理。”
所有人以为那位新晋探花郎难逃一死,然而就在几天后,探花郎竟又被赦免了。宫里的人说,是因为端华公主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请陛下收回成命。
宣武帝如此铁血冷酷的一个人,唯独对待端华公主一事上不像一个帝王,反倒像极寻常人家疼爱女儿的父亲。
端华公主在御书房外跪了不到半盏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