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也不太合算,开支搞不好更大,毕竟大头兵们的赏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赏赐不到位,将帅就得脑袋搬家,那还不如不打呢。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藩镇军士的收入其实是远远高于普通百姓的。他们是全脱产的职业军人,拿命换钱,除了训练就是打仗,是纯粹的战争机器。这些人桀骜不驯,彪悍异常,邵树德也不敢让铁林军四千众去搞屯田。 中唐以后,军人屯田之事少之又少,比不得府兵制没崩溃那会,真是操蛋啊! 必须要搞个新的军事体制。邵树德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亲自主政一州后,这个想法愈发地迫切。怎样让铁林军将士们不全为了钱而打仗?开拔要赏赐,接战要赏赐,战后要赏赐,回到驻地后还要再发一次赏赐,这样花费实在太大。 铁林军将士都不是夏绥本地人,或许可以在土地上想想办法。夏绥十四县,因为党项骚扰、缺乏灌溉或其他什么原因,撂荒的闲田太多了,他甚至都不用去动原本的利益阶层,直接开荒就可完成这一点。 得,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水利、牛马、人口。邵树德看着绥州五县地图上标出来的大大小小党项聚居点,手已经不自觉地抚在了刀柄上。 算了,而今时机不对,先忍一忍。亦可多加完善一下,别整成了晚唐的八旗制度。党项包衣?开玩笑呢。国朝均田制败坏前,府兵是有很多奴婢或部曲,说穿了就是需要自己亲自参与劳动的小地主是府兵的主要来源,大部分人还是奴婢或部曲。现在难道自己还要恢复这种制度吗? 不,这是往魏晋南北朝方向开倒车啊,再仔细想想。 九月初八,秋风乍起,百花凋零。陈诚从银州回来了,带回了千余匹骡马,外加五百头牛,可谓超额完成任务,不过也让邵树德欠下了一桩不小的人情。 “军使,裴将军有言,这些牲畜也无需还了。只有一条,他身故之后,若裴家遭难,望军使保全其家族。”陈诚说道。 “可。”邵树德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骄兵悍将,桀骜不驯,裴商活着时还能掌控大局,万一他死了呢?银州四县,人口可不比绥州少,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尤其是裴商的部将。 不过这也给了自己一个把手伸进银州的机会。裴商对自己的儿子没信心,那是因为没有外部强援,如果邵树德支持他某个儿子呢? 说句不要脸的话,如今铁林军可是夏绥镇五大王牌主力之一。三部衙军,加两部外军,基本上在镇里是横着走的。就连宥州的拓跋思恭,在对上他们时都要思量思量,不一定输,但打赢了估计也要折损太多兵马。 裴商当初为啥上赶着想把女儿嫁给邵树德?还不是看上了人家手里的兵权。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裴老将军真是操碎了心。 “陈先生辛苦了,且在家中休息几日。后面还得替邵某跑一趟夏州,诸葛大帅那边,唔,邵某想请他替我说媒。” 注释1:《唐六典》卷三《户部尚书》记载:“凡天下之亩,五尺为步,二百有四十步为亩,亩百为顷”。百度搜索“唐代一顷”,回答50亩的均为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