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会场人潮涌动,好似城中大半的年轻人呼朋唤友的来了。 乳白色的装饰柱上象征性的插着几只气球,有蓝色粉色,像猜婴儿性别的派对。 肖莎在签到处排了许久,负责登记的姑娘笑容可掬,问她是文英奇女士吧?您这一场十分钟后开始。麻烦您跟着我们指引员走,这是您的名牌。 说着递给肖莎一张印着花体“文英奇”姓名的两面胶胸牌。 还不等肖莎开溜,指引员身侧忽而响起噼里啪啦阵阵拍照声音,有本地电视台来做采访,用标准的播音腔介绍道:“今天在我身后举行的某著名相亲平台在本市举办的首场线下相亲会即将正式开幕,来往嘉宾热情高涨——这位嘉宾方便接受采访么?” 话筒怼到了肖莎嘴边,她赶忙捂住眼睛假装整理碎发,摇头说不太方便。 姑姑用心良苦,特地安排文英奇打头阵,整场相亲会的高光几乎都聚焦在为时两个半小时的头一场。 进展之神速,连借口去趟卫生间的时间也没有。 她人已经被引到靠窗的方桌前落座,身旁人头攒动嘈杂,窗前风烈,肖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思忖该怎么跑。 “这个送给你。” 没过一会儿,西装革履的小花童便送来支崭新的暖手宝。 会场准备倒是齐全贴心。肖莎接过冲花童笑着说感谢,心生一计:“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后门在哪里?” 花童摇摇头。 此时想走也没机会了,铃声响起,一脸老成的司仪开始大讲开场白,电视台摄影人员也适时捧着摄像机绕着会场多角度拍摄。 指引员趁着司仪照本宣读暖场段子,略带歉意地拍了拍肖莎的肩膀:“抱歉,按照座位顺序,您的位置在那边。” 身旁还跟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姑娘,肖莎才起身,那姑娘便坐了下去。 司仪结尾时说了几句正式寄语,随着阵阵雷动掌声平息,话筒按照相亲流程,被递给司仪左手边第一张方桌上的女嘉宾。 击鼓传花,话筒离她越来越近。 肖莎临时换回的座位尴尬地处于会场尽头,对面无人,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椅子空地显眼。 前一个发言的姑娘温柔似水嗲声嗲气,说起自己游泳健身等兴趣爱好——今年20岁。 肖莎听罢不由侧目,这也太年轻了不是? 算算岁数,今年也才大二。 正当她在心底默默感叹当前相亲市场的年龄差时,话筒递到了肖莎手边。 “我是7号女嘉宾文英奇,今年22岁……” 肖莎心虚地声若蚊蝇,脸上火辣辣的,介绍过文英奇的基本信息便避之不及地匆匆把话筒递出去。 每位嘉宾交流五分钟左右,五分钟后便根据对对方的印象共同决定是否换人交谈,美名其曰交换式相亲。 才不过两轮下来,相亲对象基本固定,肖莎面前还是那张孤零零的椅子。 也有人冲着她那张脸盘而来,高谈阔论后问她文小姐家庭出身,学历条件。 聊了几句便感到话不投缘,来的男嘉宾普遍“务实”,即便脸盘再漂亮,她这种貌似孤高问三句回一句搪塞的,明眼人瞄上一眼就知道不是诚心诚意来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面前的椅子千万别再有人来坐,她想着。 可天不遂人愿,椅子还是被静悄悄地拉开。 有人坐在了对面,在满目正装中格格不入穿得稍显休闲。 很快有人提出想和肖莎换座位:“这位先生是哪里人啊?” 换过座位后,肖莎眼前的人便成了一位脖子上绕了一圈钛钢项链的男嘉宾。 他像是因相亲对象被抢走而不知所措,和肖莎面面相觑。 过了好半天才问:“文小姐今年刚大学毕业吧?看起来不像啊。” 肖莎抬起下巴,仿佛是用余光看人般居高临下,实则是她不知该如何回复:“我长得老成。” 夏邻学噗嗤地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肖莎目不斜视,问道:“刘先生您做什么工作的?” 当老师,当老师好啊,铁饭碗,您是私立啊?私立也不错,私立待遇好……什么?您马上要辞职考公啦? 一连串问题问得肖莎口干舌燥,她尴尬地喝水,喝得嗓子发噎。 夏邻学那边已进展到盘问情感状况,笑意始终挂在嘴角,如沐春风,也不知是笑肖莎还是他天生眉目弯似柳叶。 “您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啊?”女孩儿拐弯抹角还是问道了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