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病,就可以用更长的时间怀恋夏邻学。 生命是脆弱的是短暂的。 胡庆安不敢想象,肖莎将用生命去怀恋一个骗子,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 同时,他也恐怕夏邻学反悔卷土重来。 肖莎站起身来,现在她的脑子里究竟是杂乱无章还是布满仇恨胡庆安一无所知。 他没见过肖莎这幅模样,没有可供他参考的样本。 “过了这道坎儿,过了这道坎儿你就知道现在难受好过将来难受。” 她不说话,胡庆安因对她捉摸不透而油生怯弱之情,冷汗直流,劝解的音调发颤直至发出凄凉的悲鸣。 “谢谢——” 半晌,肖莎弯下腰面对他深深鞠了一躬,头低低地垂着看不清神色。 等到她再度直起身来,一步一步地离开病房。这一句谢谢消耗了她全身的气力说的气若游丝。 胡庆安在病榻上想冲出去追她。 可他憔悴不堪地跌倒在下床的第一步。 大夫来为他复诊,扶着咳嗽不止的胡庆安重新躺回病床。涩暗的苦楚在他眼眶里打转。 “她走了吗?别让她恨我……” * 她去挽留夏邻学的当夜。 肖莎因为捡锁头而被路上的玻璃瓶碎片划破了手掌。 那里本来就有旧伤,新伤旧恨叠合将她的手掌糟蹋的血肉模糊。 “我又不是傻子。” 她从孟流星手里抢回了手。 “先消毒再上药,最后贴创可贴。我家什么都有,不用麻烦你。” 孟流星想来扶着她:“我知道你不傻,但……” 他怀疑她疯了。 肖莎耷拉着脑袋:“你回宿舍吧,我自己能走。” 孟流星还不肯走,她就使出浑身解数吼他推他。 “你没来之前我好好的!”说到心酸处她也分不清句子里的“你”说的是孟流星还是另有所指。 她回到家。 拼着锁头的碎片。 胡庆安的电话打进来她犹豫着挂断了,专心的拼锁头。 但还是发给胡庆安一条信息:“我没事,先睡了”。 用钳子用胶水,不论什么工具,锁头都巍然不动保持破裂状态。 她实在累了,头一歪在沙发边一觉想长眠不起。 继而在午夜惊醒,脚踝处疼的厉害,她想到孟流星曾告诉她的。 有很多人因为不及时送医从此以后都只能一瘸一拐。 但她爬起来却没有首先自救,而是甘于用疼痛来唤醒麻木的神经,颤抖地在微信输入框里打字。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最后落笔在:“我是真的爱你。” 她想告诉夏邻学,她对他的爱是纯粹的原始的。 哪怕他不爱她,她也没办法把爱的感觉在霎那间收回心底,她想告诉他,她会一直爱他…… 泪水打湿屏幕,由于重复太多次,她已经快认不得爱这个字。 肖莎感到奇怪,她那夜真心在想她会一直爱他。 可现下在仁和医院斑驳的外墙旁。 她再度想起夏邻学竟因恶心而眩晕,爱的实感逐渐从她心头剥离化为一滩酸水。 她恍然大悟,从一开始她所笃信不疑的爱就不存在,连“夏邻学”也不存在。 * 他们在游戏厅“偶遇”的那天。 他将独角兽从肩头取下来,脖颈间温热至灼伤,独角兽两只被他抓过的脚顷刻显得干瘪。 夏邻学的神态缺少了机械性的温润,微微暴露出他内在难以接近的冷峻。肖莎早就走了,但他总感觉她还没走。 压抑攀上心头,带来无处发泄的堵塞感,他发出感冒似沉重的呼吸声。 报复的快感散漫成一道湿泞的青色,附着着几欲胀破的血管。 徐子甜不懂察言观色,亲昵地和夏邻学肩并肩:“谢谢你帮我保管。” 她说的就是夏邻学手边捏的独角兽玩偶。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玩儿射击赢来的,夏邻学不帮忙也就算了,全程心不在焉盯着身后看。 她也往后看了两眼,不就几个人在那儿扔篮球嘛有什么好看的? 她心里嘀咕着。 不过那也没关系,请的动这尊大佛气气老哥也好:“咱们接下来上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