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莎鬼使神差的跟在服务员身后,脚步停留在花瓶装饰背后。 透过假树枝装饰盘根错节的孔隙,躲躲藏藏地看着一对佳偶说说笑笑。 她看到夏邻学吃了口林悠极力推荐的青木瓜沙拉,好像表露出丁点儿的不适,但很快恢复原样。 “你看,”她把身边的服务员抓到身边,没说清楚叫服务员看什么,搞得人家云里雾里,都是吃饭有什么好看的?但肖莎喃喃着:“他干什么呢。” “又有客人点单了……”听服务员为难的回答她,肖莎才如梦初醒松开服务员的手。 酒精的副作用有好有坏,她不禁笑出了声,声音压的很沉,不那么令人注意。 沉沉的笑声只在肖莎自己耳边厉声扩散,如同指甲划在黑板般尖锐。 肖莎笑着笑着忽然转过头去把脸埋在并拢的手掌里。 隔着柔软的掌肉,滴答滴答的鲜血沿着人中蜿蜒而下。 她茫然楞住,分不清自己是难过还是还想笑。 流鼻血和流眼泪不同,眼泪透明晶莹衬的人楚楚可怜,鲜红色的热浆衬的人可怕可骇。 她本来觉得自己今天干的不错,不卑不亢,她也不是做不到把夏邻学当陌生人。 可过了几秒钟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战栗。 炙热的沉默燃烧成残渣刺激着她的鼻腔。 林悠说的什么没听清,像周围静了音。 夏邻学瞥着她身后,肖莎捂着脸好像在哭。 他刻意地喝了口水。 等到再扬起头来,他才看到她从鼻孔到下巴全是血。 举杯的手滞在原地。 肖莎留着鼻血被几个服务员扶走,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她脸上还是笑着的,像在自嘲,眼睛里有泪花簇簇翻动始终没能顺着眼尾的弧度滑下来。 折腾得没有气力了,肖莎在洗手间呆了很久,用清水把脸冲洗的干干净净,呆到餐厅里最后一个人都离开。 * 回到家时文英奇已经坐着最后一班地铁走了,她的假期正式结束也是时候该回去找导员销假。 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肖莎没事找事,看屋子哪儿哪儿都脏但又无从下手。 走到厨房想收拾碗筷,打开橱柜后才发现老家姑姑邮寄来的萝卜干快递盒还没拆封。 她终于找到消遣,坐在沙发上拿起拆快递的壁纸刀划开快递纸箱。 从里面拿出被泡沫纸包裹的玻璃瓶,一共四斤萝卜干,每罐一斤。 玻璃瓶摆在面前,沉底的萝卜干色香味俱全,唯独缺少了她最爱的剁椒佐料,看上去略显发白,像她青白的脸色。 肖莎想起来自己今晚还没吃饭,胃里泛着酸水空荡荡的,饥饿感随之而来。 她随手在厨房拿了双筷子便拧开瓶盖狼吞虎咽地吃着萝卜干。 每一口都来不及细嚼,下一口就随之而来。 也才半个小时,萝卜干经不起她生吞活剥,四瓶都见底了。 吃完东西肖莎顺势在沙发上躺下闭上眼睛缓解疲劳,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睡了还没有半小时就开始打嗝。 接着开始有呕吐感涌上天灵盖,却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她想,不是不可以,是和我才不行。 在疼得失去知觉前她拨了120。 手机屏幕忽亮忽灭,虽然换了碎屏,机能还不是很灵光。 晚上十点通往就近医院的路在路灯的围裹下亮如白昼。 她披着宽大的风衣把自己团在医院等候室的座椅上。周围几个病人看她脸色青紫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在交钱挂号时出租车的颠簸感发挥作用,她没忍住吐了出来。 周围有护士赶忙把她扶到病床上,肖莎枕着柔软的枕头辗转直冒冷汗,但总算舒服了点儿。 她即将沉睡,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眼前有个人影。 这幻影同情地问:“你就那么喜欢他?” 肖莎胃液翻滚泣不成声地点点头,她在心底回答:“过了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喜欢他。” * 华阳初上普照万物,像是照亮了千难万险,将肮脏的污浊的东西都用天光消解了。 就像恐怖片里绝大多数罪案都发生在昏黑的夜晚,结局时太阳照常升起,安全随之到来。 肖莎从来都把洁白的光芒和清亮澄澈的天空当作一种特别的讯息,代表着释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