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道:
“大毛大人吩咐过,任何人不能打扰,这也是关乎我们妖族今后的大事……再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大人您也得支持大毛大人……”
他话还没说完,悬墨已经甩袖转身,走进了院子。
“大人,悬墨大人,不能!您不能进去!”
小妖看见悬墨上前欲拦,就听到他冷喝一声,“让开。”
小妖立刻懵了,心知自己绝无可能拦住大妖,便强压住惊慌,冷静道:“大人,尊上此刻不——”
“我再说一遍。”
悬墨乌眸冰冷,不耐道:“让开。”
小妖背脊一绷。
一个犹豫,悬墨已经跨过了院门,快步走了进去,乌靴踩在积满雨水的石板上,荡出一片急促的脚步闷响声。
“啪——”
两扇沉重高大的雕花木门往两边迅速拉开,啪的一声又狠狠弹了回来,发出一声巨响。
屋子里的软塌上,女子正闭目倚靠着床头,荏弱艳丽的侧面满是倦色,一手支着额头,密密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往下压着,被一豆灯火打落成一片蝶翅的影子,却还是遮不住那眼下的青黑。
衣袍宽大,越发衬得双肩瘦削,腰肢细软一手可握。雪白的肌肤隐在衣袍下,在近处少年的衬托下尤显美丽倾城。
屋子里的药香气让他一瞬间以为她中了药,心脏霎时猛地一乱,双手攥紧,怒意喷薄而出,当即就要激出妖力杀了那登徒子。
阿染有几分惊慌,吃惊地看向冲进来的悬墨:
“悬墨,大半夜的你冲进我屋子做什么?!”
“住嘴!”
悬墨抬手就要攻来,就听到一声女子淡淡的笑,巨大的灵气瞬间冲开悬墨的杀招,桑伶没有睁开眼,声音慵懒疲乏:
“大半夜地和杀人屠夫一样一身黑地冲进来,是想要做什么?悬墨,我九层塔将你救出来,阿染出药医治好你的伤,大半夜的你还要吓我们?”
悬墨一怔,她还是清醒的。那她和阿染感刚刚……眼神里迅速闪过一丝黯然无措,更多的却是些可笑。
屋门在身后洞开,雨水被风声灌进,让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就像是个傻子。
屋子里一下子静极了,桑伶慢慢起身,浅眠到一半被打扰的滋味很难受。她头痛地捏了捏额角,阿染见状马上用套着丝帕的手指,继续给她按了几下。
悬墨这才发现,桑伶何止是清醒,阿染手上一直套着丝帕,正跪坐在床头给她按摩放松。
不是暖床!
悬墨:“……”
追上来还通知大毛悬墨踹门坏了好事的小妖:“……”
另一厢。
一个圆脑袋的小妖得知消息后,立即将刚才的事情禀报给了大毛,有些不确定地挠着脑袋,小声道:
“大人,悬墨大人真的冲进去了??上次他不是拒绝了大人,怎么这次这么激动?还有,大毛大人,我们这样做,尊上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问题太多,大毛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个个烫嘴啊。他有点不敢去想,悬墨冲进去之后的场景,心思乱得像是麻球。
“怎么就偏偏是悬墨这家伙撞见了……你别看我啊,我可没害怕悬墨啊!再说,他看也就看到了,还大咧咧地冲进去,活像是醋坛子翻了的妒夫,谁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这厢。
冲进来的小妖也表情尴尬的看向了悬墨,看见对方那脸沉如水的表情,忍不住张西望起来,他也不知道里面不是暖床啊。
悬墨:“……”
悬墨静立原地,微微沉默起来。短暂的怔神后,便是心绪混乱起来,他刚才是为什么那么激动,知道了她半夜停留在阿染的屋子里要那么生气,还不顾一切地冲进来,站在了这里。
好像,之前对大毛说的暖床的事情不屑一顾的人不是他。
悬墨攥紧了袖子,缓缓深吸一口气,略带泥腥味的水汽冲入鼻腔,神识一清,眸中翻腾的情绪缓慢平静下来。
“刚才,我看这小妖在门口鬼祟,以为尊上有难,误闯了进来,这便告退。”
他离开的步伐略显急切。
“你刚才以为是什么?”
身后,桑伶睁开眼,斜眼看向他僵直一瞬的背影,懒洋洋地出声道:
“看来,今天这场意外背后还有隐情啊。”
阿染的脸瞬间惨白,手腕一紧,被拉着对向了女子清冽的眸子,她眸光含笑,却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穿透力。
“阿染,是大毛又让你做了什么吗?”
……
大毛在屋子里如坐针毡,手下小妖看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毛大人活像是浑身长跳蚤一样,一会儿去扒窗户,一会儿原地打转,他也不明白,大毛大人要真是这么害怕,为什么不先跑路。
大毛其实也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