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蛇珠辞白(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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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面上多了一点古怪,却是没说。

苏落塞去了又一把银钱,仆从立刻动了嘴,将声音压得极低。

“我们这城里古怪,总有人莫名其妙富贵起来,然后就开始死人。轻是横死,重是全家都死,谁都不能幸免。”

这就是与昨天衣裳铺子的帮工们说的一致了。

桑伶又问:

“这从何时起的,就没有人去查缘故?就没人管吗?”

仆从反而奇怪道:

“都是些传闻罢了,谁知道是不是捕风捉影来的。要说何时起,还真是不知道了,只是这个说法传闻很久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

桑伶凝眉一下,正要开口时,忽然就听庭前传来嘈杂喧闹的吵声,其中一道怒骂声十分熟悉,好像是说书人的。

一过去,正好看见一群打手将一男子丢在了地上,其中一个大咧咧地拿着纸张对着说书人挥舞着,动作幅度极大,险些没打到说书人头上的孝巾上。

这实在是对死者太不敬了,说书人很快就与打手起了争执。

硝烟越来越重,突然就看见地上的男子被人踹了一脚,发出一声痛呼,立即停止了两人的争执。

打手头子收回了脚,不耐烦地对着说书人嚷道:

“快交钱,别吵吵。还说我们对死者不敬,就你这兄弟,你爹亲儿子!他在老父亲暴毙时,还在我们赌坊烂赌,这又是哪门子的孝道,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掉牙。”

说书人清瘦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才发现众人那鄙夷嘲讽的眼神,顿时怒上心头。可这股气在打手头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顿时又变得惨白无力起来。

接下去说书人也没了再争吵的心思,让仆从将烂醉如泥的弟弟扶下去,看也不看欠条上的钱,直接吩咐仆从取了钱付清,才疲惫不堪地重新跪在了灵前,一个劲地将黄纸往火盆里放。

忽然就瞥见旁边蹲下一人,他转头看来,竟是昨日茶馆的那个女修。

“你怎么来了?!”

桑伶看着盆中快要烧出火盆的黄纸,拿起竹竿戳了戳,将那火焰戳回去,才淡淡说道:

“本来,我是想找你写话本说书的。”

说书人苦笑一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在下家中一团乱麻,实在是没心思了。”

桑伶不是那种不同意员工丧假的黑心资本家,死者为大,没有继续话本之事。不过说书人家中蹊跷,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你父亲突然暴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说书人皱了一下眉,才道:

“我父亲就是个庄稼人,哪里有什么古怪。”

站在旁边的苏落却是听不下去了:

“可庄稼人怎么会突然富庶起来,不仅搬来了城北,还买了这么多的奴仆,你弟弟的欠条上可是无数金银,你眼睛都不眨就付了。你说,这么大的财富,你父亲又是从哪里来的!”

说书人噌地一声站起,被这番话牵动了心肠,一下气愤到了极点。

“你滚,你们给我滚!我没欠你们的钱,容不得你们去说我父亲的不是!”

说书人情绪实在激动,又说又叫,手指直指门口位置,一个劲地驱赶他们离开。桑伶还想解释,可对方根本听不下去。

僵持了一会后,不想说书人忽然两眼一翻,猛然向后倒了下去。

站得最近的桑伶赶紧伸手接人,不想一个正巧旁边路过的仆从被苏落一把拉起来,垫在了说书人的身下。

苏落嫌弃撇过那不中通的说书人,见他气息还算稳,至少死不了,带着桑伶走到了一边。

路过的仆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忽然趴在了地上,就感觉背上一重,一个巨物砸在了背上,砰的一声将他砸晕了过去。

桑伶伸手茫然地站了一会,才转头看向始作俑者。

“你刚才……”

苏落没有半分愧疚。

“谁叫这人这般虚弱,还要晕倒,可不怪我。”

桑伶轻咳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叫来了外面的仆从。

“你家主人晕了,幸亏这个忠仆给他垫了下,该是无事。你还是先将你主人扶下去,再叫大夫来看吧。”

仆从没有半分怀疑,赶紧去做了。

苏落在后面捂嘴笑,桑伶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你自己干的事还要我去给你弥补!等他醒了,我看你怎么办!”

苏落两手一摊,十分无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