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何事?” 他看了过来,目光很淡,脸上拢着常年不化的似是寒冰的冷漠。 只要静静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就让人觉得他难以接近,像是一座俯瞰世间的雕像,还是冰做的那种雕。 桑伶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她忙低头想要隐藏掉,可对面的谢寒舟却是立时捕捉到了。 “在笑什么?” 桑伶撑起身子,摆了摆手,笑呵呵的回道: “没笑什么,哈哈哈。” 谢寒舟:…… 他难得有点哑然,但之前在山上心里那点阴霾却是被这点笑意霎时抹去,转晴几分。 桑伶见他眉眼舒展,猜测他眼下大约心情还行,不再拖延,开门见山的问道: “仙君,之前那藕妖提到的妖祖血脉,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意思是,我是因为有那妖祖血脉,才因此有了能消除血煞的能力,可是?那么,妖祖是谁?为何妖祖血脉就具有能消除血煞的能力了?” 谢寒舟沉默了一瞬,他不知想到什么,目光落下,神色微敛。 桑伶见此,本以为对方不打算解释了,没想片刻后,就听谢寒舟缓缓开口道: “藕妖口中的妖祖,尤以鲲祖为先。” 桑伶瞬时神情微振。 谢寒舟抬起眼,看向桑伶: “传闻千百年前,天柱倾倒,浩天洪水将大地淹没,这是一场人和妖共同的浩劫。结局是,妖族鲲祖用妖族秘法献祭了自己,以身化为大地,镇压天洪,让人族和妖族可以栖息在世上。仑是神名,是被救的后人给鲲祖的敬称。所以,这片大陆才会以鲲仑二字命名,受世人崇敬。” 这真的算是谢寒舟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娓娓道来,透着淡淡的耐心。 而桑伶却闻言怔怔,仿佛没有预料到能听闻此事,也为话里的内容感到吃惊。 半晌,反问道: “可鲲仑大陆上,就我所知,市面上流传的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故事里,都没有这项传闻的记载,更没听人说起过,这怕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辛吧?” 谢寒舟不至于在这上面骗她,那么此间所包含的信息量就足够人琢磨了。 当今世道,妖族生存艰难,比人人喊打也好不了多少了,似乎妖族和人族是与生俱来的宿敌一般。 何曾听闻过! 妖族和人族自古还有如此和谐的时候,以至妖族的妖祖愿献祭自己化身大地,供人族踩踏生存。 如果当初人族和妖族真有如此融洽和睦的时候,那之后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人族和妖族两族破裂,人族对妖族谈之色变、痛恶至极? 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另一方面,也可推测——这类两族和谐共存的记载肯定不止这一件。 那又是谁将这些记载删除,不让明面上流传。导致如今人族对妖族更是不屑于口,让人族对妖族的印象只有反面没有正面,让妖族生存愈加艰难。 …… 如上种种甚至更多环节,实在惹人深剖。 至于谢寒舟作为当今修真界新秀第一人,能知道这个秘辛便不足为奇了。 对于桑伶的这番问话,谢寒舟却并未回答。 她知道,她这话问得犀利,细究起来,怕又是不够光明正大的两族之争,事情到底久远,又难以追寻,那便暂且放下不提。 桑伶心思如电,脑中既转完了一轮,立马换回了一开始的模样,嘴上则不放过下一轮。 仍然是下巴枕在手臂上,不过神情,却是垮着脸有些生气的样子了。 说道: “妖祖贡献这么大,为了众人牺牲了自己。但现在呢,妖族凋零,不是受人欺压压榨,就是被命运捉弄。挣扎者身缠血煞,走火入魔而亡;屈从者生如浮萍,一世不得翻身。这一切的结局,还真是让人唏嘘呢。您说是不是啊,仙君?” 谢寒舟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只当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默然道: “除鲲祖外,上古妖祖还有其他存在。你的血既能消除因果反噬的血煞,就说明你身体里有能与天道抗衡的因果。纵观历史,唯有这些妖祖的血脉与传承里能拥有这份能量。野史有闻,这份代表福泽的能量还会降在一些妖族修为有成的大妖身上。妖祖血脉如今销声匿迹,大妖之事更是秘不可传。此前我并未想过这点,所以很疑惑你能消除血煞的缘由。” 桑伶脸上细听,心里已经暗哼: 怕是不敢想到这点才是! 毕
第二十九章 野藕净妖(尾)(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