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走在地下的甬道中,看着正拉着他的手在前带路的男人背影,神情狐疑。 男人一副对他很熟的样子,不光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还说在等他,等他做什么?这个突然出现在空寂龙宫中的男人到底是谁?又从哪里知道的他的名字? 江阳一肚子疑问,但他提问时,男人一个都没有回答,只说这里不安全,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再说。 想到要把自己抓回去好好教训一顿的洛景,还有那条无差别攻击一切活物的腐龙,江阳于是同意了男人的提议,跟着对方七拐八绕一阵,便见到男人熟练地找出一个藏于宫殿隐蔽处的通往地下的暗道,并将其打开,带着江阳进入。 地面上的龙宫已经相当的恢弘气派,可进入地下,江阳才发现原来地底还另有乾坤,甬道纵横交错,复杂得就像是一座地下迷宫,江阳走了没几步就已经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可男人却轻车熟路,知道此地每一处隐蔽的机关或道路,仿佛他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说起来,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现代的装束,而是一身靛青的古式长衫,袖口和领口都绣着金丝云纹的滚边,腰间系着一块润透的白脂美玉,乌黑的长发由镶碧鎏金冠束起,整套衣着华贵非常,却不显庸俗,衬着他俊美的五官,反倒有种清风明月的疏朗,跟传说中某人的气质倒是十分符合。 可要说他就是镜湖龙君敖宸,那只腐龙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敖宸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可是千年前就已经在人族水族中都声名赫赫的人物,而自己只是一个十九年前才刚刚出生的普通人类。 江阳越想越想不通,神情也越发狐疑,跟着男人在地下走了一段路后,他又一次挣开男人的手说:“好了,这里已经很安全了,你可以说了。” 男人回过头,像是有些无奈:“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是谁?”江阳还是先问这个。 “这很重要吗?”男人反问。 “当然!”江阳说,“你突然出现在这里,举止那么可疑,你连姓名都不说的话,我凭什么相信你,继续跟你走。” 他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神情警惕得仿佛男人会把他卖掉一样。 “可我救了你。”男人指出这点,“我对你有歹意的话,又何必出手救你呢?” “那可不一定。”江阳心想洛景之前也从腐龙手下救了他呢,但这不妨碍此刻再把他抓回去后给他一顿狠狠的教训。 男人眉头轻蹙着,现出些许烦恼,就好像第一次带孩子,发现孩子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带的家长,他无奈地说:“江阳,我不会伤害你,其实你也能感觉到,对吗?” 江阳确实能感觉到,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对着男人却有种莫名的亲近和信任,以致于对方先前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时,他下意识地跟上了,但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心中的疑惑更重。 他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见过我?” “唔,也算是见过吧 。”男人说,“我一直在关注你。” 这话听着仿佛什么陪他自小一起长大的亲人一般,可江阳很确信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为防有遗漏,他还努力在记忆中回忆了一遍。 在他回忆时,男人又开口道:“你幼时的养父并不负责,基本没教过你什么,你很多常识都不懂,五岁时有一次去邻居家吃饭时,才发现别人吃螃蟹是要扒壳的,而不是像你那样连壳一起嚼。” 江阳一怔,他记得这件事,他闹了个笑话,邻居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吃螃蟹的时候,他不好意思说实话,就说是自己喜欢这种吃法。 “还有你六岁那年,跟着姑姑去城里住,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过生日是要吃生日蛋糕的,姑姑给你的表弟买了,所以快到你生日的时候,你从前一周就开始期待,但一直到生日那天结束,十二点过了,家里都没有任何人想起那天是你生日,没有蛋糕,连句祝福都没有,你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夜。” “没、没有!”江阳红着脸否认,“我没有哭一夜!” “嗯。”男人眉眼弯弯,“你哭了几个小时,然后累得睡着了,确实不能算哭了一夜。” “还有八岁那年……” 预感到男人又要继续说自己的糗事,江阳连忙上前捂住对方的嘴,羞恼道:“够了!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这些事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陆时鸣都没有。 “你听过那种鬼魅志怪故事吗?”男人移开江阳的手,眨了眨眼道,“也许我就是呢?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一直在陪着你,看着你成长,从那么点大,长到这么大。” 他用手比了比,从小豆丁的大小,比到江阳现在的身高。 江阳不信这个说辞,但他又想不通,如果不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