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国事,尽职尽责,理应当赏!不知爱卿以为如何?』刘协似乎还存留在阅读风闻录的那种兴奋之中,语调有些上扬,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虽说董爱卿身于关中,然其心依旧系于大汉天下百姓,尽心于农家,这就很好……很好啊!』
刘晔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是表面上的语气声调什么的依旧是平稳,『陛下所言甚是,此人忠心社稷,理应当赏。』
当然是会赏赐,这一点不用刘协说,尚书台都会去做的,而且还会做得大张旗鼓,世人皆知。可关键不是赏赐,而是赏赐之后该做一些什么?
『没错!当赏!』刘协点头说道,『此外,大司农当以此文为准,衡地之得失,弥禾之良莠,增田之亩产,加百姓之获!』
『陛下圣明!』刘晔低头而拜,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赞同了刘协的意见,但是实际上在内心则是叹了一口气。
陛下……
你这坑,毕竟还是没能躲过去啊!
刘协看着刘晔领命而去,沉默了半响,便是缓缓的站起,然后离开了宝座,走下了丹阶,站在台阶,金银为线的屏风,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沉默着,久久未动。
刘协真的就像是刘晔所料想的那样,长进有限?
在大殿之前站立了片刻之后,刘协才转过身,往太庙而去。
刘协觉得,今天他有了一个非常大的收获……
他找到了一个新的思路。
刘晔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忠诚。
这一点,其实刘协是多少明白一些的,就像是在大殿当中的皇帝宝座一样,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美,那么好坐。
看起来一切都很美,但是实际上未必真的美。
董遇的风闻录也是如此。
真的就能像是刘协方才和刘晔所言的那样,交给大司农去办,就什么都能办好了?
显然不可能。
刘协慢慢的在皇宫之内踱步,沿着回廊走。
回廊之中,雕梁画栋,一切都很美,却限定了刘协走的路线。
刘协上朝的时候,走的是这一条线路,从大殿往回走,也同样是走这样的一条线路。就算是他在半路上看见了芬芳的花朵,飘飞的蝴蝶,亦或是什么新奇的事物,他都只能是维持着一个天子的威仪。
因为如果连他自己都不顾天子的威仪了,恐怕这个天下……
不过,通过了董遇的风闻录,刘协似乎看到了一丝新的方向。
这个方向是他之前没有考虑过的,但是现在越想却越觉得可行。
天下,是刘氏的,但是也是百姓的。
如果没有这些百姓,就算是刘协再有能力,又能如何?
而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呢?
是自己这个天子么?
刘协露出了一丝的苦笑。
不是的,刘协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在前方,太庙远看,依旧威严,但是墙角的些许青苔,还有青砖上面积累的尘灰,却让越来越近的刘协在内心之中感受到了一种荒废,就像是董遇在风闻录之中描绘的雒阳情形一样。即便是重建了,又如何能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毁掉的,终究会毁掉。
救不了的,终究还是救不了。
刘协走进了太庙,按照惯例将宦官全数都赶了出去,然后低着头,给祖宗灵位祭拜,上香,祷告,一套流程走下来,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孔文举……朕保不住了……』刘协低声喃喃说道,『朕很想保住他……可是现在看来……保不了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孔融刚刚被抓,朝野上下似乎都是一阵滔滔,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孔融,使得刘协也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孔融是一个重点,而刘协他只要抓住了这个重点,便是可以左右逢源,从中获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孔融的热度在下降,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人去议论孔融了,更没有人去关心孔融的生死,这就使得刘协被架在了半空之中,上也上不去,下也难下来。
刘协想要通过孔融一事,笼络人心的计划,看起来确实很美,但是在执行的过程当中,失败了。他想要举办庆典,集合更多的声音,更多的『民意』,但是现在刘协发现他的这个庆典还没有举办,原本他以为的『民意』便已经转向了,使得他的谋划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不管东西尚书台是什么意思,刘协看到董遇的这些风闻录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新的方向。
『民以食为天啊……』刘协微笑起来,但笑容很快的又垮了下去,他叹了口气,『为什么朕之前就没想到呢?民以食为天啊……这句话还是骠骑告诉我的……』
猛然间,刘协顿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当年吃过的那一碗难以下咽的糊糊,然后又想到了如今董遇在风闻录之中所写的那些关中农户的情况,不由得长长的喟叹了一声,『原来……骠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