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战士的眼神,纯粹的战士。
高顺自己是这种战士。
然后他看到了庞德,也知道了他同样是这种战士。
穿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
忍最痛的伤,吃最多的苦。
平日里面不会说话,也不动什么花言巧语,花样文章,但是在危险的时候,依旧是最为坚实可靠的盾牌,最为安心的刀枪。
可是刀枪盾牌,永远都是站在第一线,品尝这对手的鲜血。
亦或是自己的……
『那就……』高顺叹了口气,将长枪上沾染的血污抹了抹,『来战罢!』
在战斗中获得快乐,在战斗当中获得成长。
或是,死去。
战士不通过花言巧语诡辩狡言来争夺高下,而是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大。
庞德默默的持刀而立。
『要擦下血么?』高顺将长枪抖了一下,问了一句。
庞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流下的血,呲牙一笑,『不碍事!』
『好!』高顺目光一凝,面容一肃。
庞德也收了笑,将战刀竖起。他的长柄战斧连着战马都不知道这会儿跑哪里去了,而且在地面作战,长柄战斧也未必能施展得开。
长枪长一点。
战刀短一些。
红缨抖散,带着黄沙,
刀锋锐利,映照血光。
两人对峙片刻,便是不约而同的冲向了对方!
高顺长枪长,所以抢先出招,就在庞德看似往前直冲,但是脚下却在一左一右斜蹬,随时可能虚实转换,变化位置的时候,长枪向前,似曲实直,看着像是很平常的中路中平刺扎。
庞德脚下微微用力,身躯一侧,顿时就让过了长枪,但是高顺的长枪很快就从前刺变成了横扫,像是一条蟒蛇在空中翻滚着抽来!
从刺到扫,变化得很快,就像是高顺料到了庞德的反应。
同样的,庞德似乎也同样预判了高顺的招式,在高顺的长枪横扫而来的时候,身躯一滑,就像是一条鱼一样,顺着鱼叉就滑了过去,连鳞片都未曾伤到!
高顺往后撤了一步。
长枪长,长则强。
高顺后撤,为的就是依旧保持这个强。
而庞德则是抢进一步。
战刀短,短则险。
庞德抢进,为了就是抢进高顺攻击圈内。
高顺后撤的时候似乎是踩虚了,或是石头硌了一下脚,崴了一下,身躯略微扭动失去了平衡,长枪露出了空档。
庞德目光一闪,便是直接抢进!
战刀锋锐寒光闪耀,谁也说不清楚就在这么短的呼吸之间,庞德究竟是砍出去了几刀,又是砍向了高顺身上的什么地方!
在周边的人惊呼之中,高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双手握着长枪的尾部,变成了双手持握中断,原本摇晃着像是失去了平衡的身躯,也站稳了,以双头枪的架子和庞德的战刀相互撞击起来,两人之间火光四溅,一时间铛铛乱响,就像是锣鼓急敲,一声声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兔起鹘落之间,两人一触即分。
高顺有些痛苦的捂着腰间,然后着身上衣甲上面的新出现的刀痕。
刀痕斩入了战甲,渗出了鲜血,但是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创口。
高顺抬头盯着庞德,先是面露不悦,后来便是眉眼一扬,『你留手了?不是……你受伤了?』
庞德原本稳立的身躯,摇晃了一下。
他的战甲之上斑驳的血迹很多,新的旧的颜色混杂在一起,不是特别留意,也不容易分辨出究竟是庞德自己流的,还是沾染旁人的血。
庞德哑声笑了一下,『你们大都护想杀我,没杀成……』
高顺一愣,『大都护?』
庞德竟然和吕布交过手了?
为什么高顺胆敢带着三百人马就突袭马休,因为这本身就是吕布经常干的事情,都习惯了。当年吕布在北地的时候,甚至还干过五十人直接冲击鲜卑数万人部落的事情,打得鲜卑人直至吕布离开了并州,才敢放胆南下。
庞德当时还在一路东找找,西探探的侦测高顺的所在,结果屁股上就被吕布带着的前驱军直接赶上了!
吕布则是根本连半点停留调整都没有,直接带着人冲锋!
庞德精心调教训练的手下,在吕布面前,却像是玩具一样,随便被人直接想要怎么摆就怎么摆。一番冲杀之下,庞德手下几乎尽墨,剩下的也是丧了胆气,各自奔逃。
庞德自然是和吕布过了几招,但是很显然,就算是从巅峰期下滑的吕布,也依旧还是吕布。
在战场上,拥有力量,速度,技巧,三者其中任何一方面的大师级别的武艺,都足以称霸一方,奈何吕布三者皆备,庞德又怎么能是吕布的对手?能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