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的目的,只是知道跟着人流走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依旧还是一个人。
混乱的队伍延延绵绵的,似乎看不到头尾,也似乎走也走不到边际,与先前几年的江淮一带的大乱比较起来,亦或是和前几年黄巾之乱的情况比较起来,俨然已经是两个世界一般。有时候,有些人,会在队伍之中哀叹着,想着过去几年的日子,所见到的一切,想着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亦或是没有做什么,才变得今天这般的地步。
江陵也是乱,那么襄阳呢?
会不会好一些?
听说,刘荆州又病重了啊……
秋雨又是有一场,没有一场的下着,毫无春雨的绵绵之意,只带来萧瑟寒冷的哗乱难言,笼罩在一切之上,蔓延在一切之间。
……_(:3」∠)_……
襄阳城。
秋雨如刀,砍黄了草,砍掉了叶,也砍得人心惶惶。
『某要观秋雨……』蔡瑁站在后花园院门之前,沉声说道,『尔等就在此候着,休要前来呱噪!』
『家主,可是下着雨那……』管事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让小的替家主打伞?』
『免了!某刀枪剑雨亦视等闲,还怕这些许秋雨不成?』蔡瑁摆摆手,『某只是心情烦躁,要独处静心……不用你们伺候,都在外面等着就是!』
『唯!』管事见蔡瑁坚持,也就不在多说什么,带着人在后花园门外等候。
蔡瑁背着手,走进后花园,然后拐进后房,取出了雨披和斗笠,穿戴完毕,静静的来到后院角门之处,推开,回首略微看了看,走进了雨幕之中。
巷子街道之中并没有多少行人,即便一两个人,也是或是撑着伞,或是穿着雨披,匆匆而过。
蔡瑁冒着雨,拐进了一个巷子,然后推开了一个院门,穿过了回廊,在厅堂外脱下了雨披,然后进了厅堂。
自从那一次被刘表搞了之后,蔡瑁就像是安分的小媳妇,似乎是默默的做,静静的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态。
孙权退兵之后,曹操却没有完全撤离荆州,而是借着这个或是那个的理由,驻留在新野一带。而宛城和汝南,也像是消失在刘表和曹操的记忆里面一样。
在恢复生产和秩序方面,无疑骠骑人马是非常有经验的,也是强而有力的,在三四个月的时间之内,已经将与武关接壤的大部分区域恢复了五六成,多少已经看起来像是有秩序的城镇,而不再是充斥着死亡和混乱的贼窝了。
当然,谁都知道,这样的一件事要做好,是多么的艰难。
蔡瑁也想要将事情做好。经过前一次的教训,蔡瑁终于是知道,只凭着他自己一家,或者说仅仅凭他自己,怕是控制不住荆州的……
不多时,院中又来了一人,穿戴着雨披,面容掩藏在斗笠之下。直接进了院中堂下的时候,才脱去了斗笠雨披,将堂下的木板上洒落得都是水迹。
『元常兄,有请……』蔡瑁站在厅堂之前,拱手相引。
秋雨落在了院内假山之上,激发出点点的白烟,而假山之上的那些嶙峋之中,似乎也隐隐的散发出了些刀枪之意,似乎有一支正在行进的军队,正在冒着雨,沿着假山之上崎岖的山道,向着前方蜿蜒而行。
『蔡兄……』钟繇缓缓坐下,不紧不慢的说道,『今秋萧瑟啊……』
蔡瑁没有应答,而是先请钟繇喝茶。
江夏几乎被曹操和孙权瓜分,已经成为了荆州人士的共识,再这样的共识之下,刘表的无能就越发明显起来。当年单骑入襄阳的胆魄,已经渐渐的在记忆里面淡化,剩下的便是逐渐老迈的容颜和面对外人的无力。
『好茶……』钟繇笑着说道,『莫非此便是骠骑所产,所谓「清茶」?』
蔡瑁微微点头说道:『正是。不知可否合元常兄之意否?』
钟繇哈哈笑了两声,『若说酒水,某倒是认为长社之酒上佳,毕竟家乡水土,方为宜人,而这茶么,某知之不深,不便评论……』
『何尝不是?若非所迫,又有谁愿意远离家乡故土?』蔡瑁点头说道。
茶气氤氲。
雨声淋漓。
片刻之后,蔡瑁忍不住开口说道:『司空之意如何?』
钟繇微笑着:『关键还是蔡兄之意……司空么,并无不可……』
『果真?』
『自然。』
『善。』蔡瑁点了点头,稍微指了一下厅堂之外,说道,『得元常兄鼎力,某定铭记于心……此间虽说简陋,尚可待客,便请元常兄暂住,权当便于自家之中……』
钟繇点头笑道:『某自理会得,蔡兄若有要事,不妨自便……』
蔡瑁起身,向钟繇行礼告辞,然后穿上了放在屋外的雨披和斗笠,缓缓的走出了院子,在雨中缓缓而行。
雨水落在斗笠和雨披上,噼啪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