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伤口并不是很深。
不幸的是,伤口的面积很大。
这就有些麻烦了,必须要上药。
原本枣祗是不懂得关于牲畜方面的知识的,但是在平阳之处,有和南匈奴人学过了一些,多少懂得一点,但是很遗憾,也就是一点而已。
如果说将治疗牛马受伤的草药摆在枣祗面前,枣祗肯定能认出来,并且也知道要用多少,要怎么用,但是要让枣祗去野地里面找草药,并且采集过来,这就有些难度了。
毕竟鉴定技能和采集技能完全就不在一条技能树上。
当然,长安城中也是备有类似于这样畜牧医生的小吏的,但是问题是枣祗知道这几个人都派出去了,不好叫回来,三辅地区这么大,总不能说就这一家农夫的牛重要,其他三辅人家的牲畜就不重要?
去找胡人?
也不见得所有的胡人都懂,有些是瞎蒙的,比如也有胡人随便抓些野草捣烂了糊上,运气好的也就好了,运气不好的碰上了毒草,伤口烂的更快更大……
毕竟在这个时代,会治疗牲畜也是一门可以传家的学问,可以养家糊口,不是谁都能学,谁都能懂的。
『去长安城中,去找田曹刘掾史,看看库房里面还有没有治疗牛马外伤的草药……』枣祗从牛棚里面钻了出来,吩咐道。
虽然枣祗在胡人那边学的都是用新鲜的草药,但是现在么,也就能指望还有些干草药,而且干草药还能合用,毕竟随便路边采些野草来糊弄一下,不是枣祗的性格。如果说枣祗置之不理也不是不行,但是同样也不是枣祗的习惯。
既然碰见了,就没有事情只是做一半的道理,正也是如此,枣祗在关中普通民夫民妇当中的受尊敬的程度,堪比骠骑将军,甚至有时候还要更多些,毕竟这些人想要见到骠骑将军并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只要看到枣祗的车马旗帜,就知道是枣祗来到了田间视察。
枣祗的护卫兵卒领命,奔出去没有多久,却又回来了,不仅是自己回来了,还带了两名女子……
『这是……』枣祗有些疑惑。
护卫禀报道:『启禀光禄大夫,小的刚出了两里,见此二人正在给一牛治伤……便擅自做主……』
枣祗微微皱了皱眉。枣祗虽然没有参与谋划献策的行列,但也并不傻,几乎就是立刻觉察到了有些不对……
『其他之事以后再说,先治牛罢……』跟着护卫前来的女子一点都不可客气,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也没有像是一般的士族小娘一般,嫌弃泥土和牛粪的味道,很自然的就进了牛棚,检查一番之后让跟在后面的侍女将装在革囊之中的草药取了出来,或是研磨,或是喂食,手法很是娴熟,最后又取了布条,将牛肚子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女子摸了摸黄牛的大头,『过上四五天,就能好了……』
黄牛似乎也察觉到了女子的善意,低低的哞了一声。
女子钻出了牛棚,拍了拍手,往枣祗面前一站,上下看了看枣祗,微微笑了起来,略带着一点点羞涩:『见过夫君……』
枣祗正拿着几根女子所用草药查看着,闻言手不由得一松,草药叶子在风中摇摇摆摆,跌落地面,正像是枣祗的心情。
……Σ(⊙▽⊙”a……
一辆牛车远远的在骠骑将军府的街口停下,然后车上下来的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的缓缓到了将军府的护卫之处,递上了名刺,『故人之女,前来拜访骠骑将军,还望通禀。』
『故人之女?』护卫瞄了一眼名刺上的字,然后说道,『且稍后……』旋即让两个女子在一旁稍等,自己带着名刺进了偏门。
正在府衙班房值守的荀攸看了看名刺上简简单单的『故人之女』四个字,皱起了眉头来,沉默了片刻,将手头上的事务交代了身边的王昶一下,便拿着名刺,和护卫一同到了大门之处。
『敢问……』荀攸拱了拱手,『足下来自何处?不知姓名?』
门侧的女子也回了礼,似乎是才想起来的样子,腰囊之中取出了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递给了荀攸,『请恕姎无礼……此处不便细说……有一物请烦劳转交骠骑将军,将军定知也……』
荀攸摸了摸令牌,有些发沉,像是木头,又像是铁块。荀攸瞄了一眼两名女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再次进了府门,转过了回廊,到了大堂之中,将这个事情向斐潜禀报了一遍,然后递上了名刺和令牌。
斐潜看了看,旋即一笑,『却是故人……有请……』
这个令牌,斐潜很熟悉,在黄月英那边也有一块,很明显,就是墨家的人到了,只不过为什么只是来了两个女子?墨家的矩子墨桀难道没来?
不多时,两个女子来到了堂下,拜见道:『故人之女,见过骠骑将军……』
『既是故人之女,便免了这些虚礼……』
斐潜笑着说道,挥了挥手,原本意思就是让周边的侍从退下,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