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还杀了刘伯安,这还有什么话好讲?但是既然公孙败落,那么冀州之人就未必愿意继续支持袁大南征北讨了……至少有所疑虑,这便是可乘之机……”
斐潜点点头,表示认同。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目光远大,制定下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计划并且一步步的去实施,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主要关注于当下,正所谓过好生命当中的每一刻……
辛辛苦苦打败了公孙,多少也要喘口气,歇歇脚吧?
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除此之外……”庞统嘿嘿嘿的笑了几声,“还有一人……不妨也重点关注一下……”
斐潜将身躯前倾了过去,和庞统凑在了一起,两个人越说越是兴奋,是不是的发出一身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让在堂下负责警卫的黄旭都不由得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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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县。
连续数日的攻城,让冀县内外已经是打出了真火,进入让人疯狂的状态之中。内外无数的兵卒和民众,轮流在各个城段,每个城门之处争夺搏斗厮杀。
城池之外,高高的木台被架设了起来,甚至有的比城墙还要更高一些,每日从早到晚,都有羌人的弓箭手爬上木台,和冀县之内的兵卒对射。
在没有瞄准镜,并且无法控制风向的情况下,绝大多数兵卒,不管是羌人还是汉人,其实射出来的箭矢都不能保证命中率,但是拥堵的人多了,总是会有人将二十面骰子永远甩出都是一和二。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每分每秒,都有人死亡,在这一刻,一条人命,或许只值一根箭矢,一柄战刀,或着干脆是一文不值……
冀县城下。
马超呼出长长的一道白烟。
看着冀县血染的城墙,再看看周边羌人的情形,马超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天气越发的寒冷了,这对于位于野外的羌人来说越发的不利。羌人原本打算就是来汉地走亲戚,蹭吃蹭喝蹭拿来的,那里还会带什么土特产上门来?
结果遇到了眼下的这种局面,羌人也就只能是要么在林里搭个棚子,要么直接在不多的帐篷附近,挖个地窝子,将各式各样的皮子和布袍披在身上,破破烂烂的披头散发,瞪着一双泛着绿光的眼,在寒风冷霜当中喷着白烟,宛如在汉代鹤立独行的犀利哥。
四处进行劫掠的小队,绝大数的时间都是两手空空的回来,终究还是没有在周边能够找到充足的粮草,于是,这些羌人就像是草原上的饿狼、饿死鬼一般,越是没有食物,便越是焦躁和凶残了起来。
周边的走兽飞禽都到了血霉了,就算是深入地下三尺的田鼠洞,都被羌人堵住洞口,然后一层层的扒来,从洞穴当中不仅搜罗出田鼠老小一家人,就连这些田鼠毕生的积蓄,都毫不客气的席卷而空,然后喜滋滋的升起篝火,随便剥了皮便烤制起来。
当然,田鼠也是有限的。
更何况见到了如此凶残的羌人,那些侥幸未死的田鼠都纷纷逃离了家园,可以相信,经过这一次羌人有效的治理动作,天水冀县周边的田间三害,在新的一年来临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比较满意的新面貌。
可是,羌人们现在根本感觉不到民族大融合的幸福感,他们为了维持进攻的体力,已经开始宰杀携带而来,数量不多的羊了。
若是这些羊吃光了,而冀县还威能攻破,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还要继续杀马……
杀羊还好说,但是一旦沦落到杀马的程度,羌人立刻就会杀马特了。但凡是游牧民族,出征的时候总是会多带一些战马,驱赶着马群一同行动,这样在长途奔袭的过程当中,就可以不停的更换马匹,让战马可以保持一个比较理想的体力状态,而且产奶的母马,也可以提供一部分的补给。
牛羊马,这些大小牲口,就跟农耕民族的田地一样,是属于羌人最为宝贵的东西,尤其是战马,不仅是他们在草原上赖以生存的依靠,也是他们的朋友和伙伴。
因此如果真的要杀他们朋友和伙伴的那一天,羌人会给他们的朋友和伙伴举行一个祷告,会跪拜在他们的朋友和伙伴面前,感谢他们的朋友和伙伴奉先出肉体,然后有人会取了大斧头,直接砍下马头,减少战马的痛苦。这些被杀的战马,将很快的被肢解,然后丟进一个个早就沸腾的锅釜之中。
最终这些羌人,会大口大口的撕扯着他们的朋友和伙伴,就像是他们先辈一样,在生存面前,血肉的意义永远大于朋友和伙伴。
马超已经想尽了办法,他觉得他快要疯了。
冀县,虽然并非那种陡峭无比,让人看了都觉得浑身无力的雄关,但是对于羌人来说,这样一个城池简直就像是磐石一般,搬也搬不动,敲也敲不碎。
面对着这宛如天堑一般的冀县城墙,马超束手无策。
云梯,高台,冲车,甚至到了现在,羌人已经开始拿着仅存不多的铜铁之器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