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零散的飘下几朵雪花,旋转着,飘荡着,似乎是十分不情愿离开纯净的天空,而即将落向充满了血污和污秽的大地。
李贤忽然身形一个踉跄,往旁边一歪,就在李贤突出门洞的时刻,城门上的赵温兵卒也就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箭矢都对准了这个明显是领头的人。
箭矢破开雪花,呼啸而至!
几名兵卒顶着盾牌冲了上来,挡在前面。
一名刀盾手虽然用盾遮住了上半身,腿上却被射中,惨叫一声便倒。
李贤蹲在盾牌后面,咧着嘴龇着牙,将射入自己臂膀的箭矢折断,然后提起掉落在地面的盾牌,冲着腿部中箭的兵卒喊道:“往边上爬!在中间会被踩死!”
旋即也顾不得再管那个兵卒了,勉力将盾牌套在手臂上,然后举起战刀,高呼道:“杀啊!这城池是我们的了!”
百余名的兵卒,跟在李贤身后便往前扑去,还有一些人则是涌进了城门,便绕往驰道上跑去攻击那些在城墙之上的兵卒。
城墙之上的赵温兵卒大呼小叫着,疯狂的将箭矢射下来。
李贤只听到盾牌之上笃笃有声,也不知道挡住了多少箭矢,身旁的自家兵卒,也有不少中了箭矢,便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城内城外,都是惊呼惨叫之声响成一片,乱糟糟的混乱不堪,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从北面出现了一支人马,打着征西将军的旗号,朝着粟邑城猛的扑了过来!
直到了临近了,被南门吸引了注意力的赵温兵卒才猛然间发现了新的情况,大呼小叫的报给了赵温,吓得赵温顿时手脚冰凉……
斐潜跟着大部队转眼之间便到粟邑城下。
天上的雪花飘飘荡荡,落在人脸上手上,冰冰凉凉,却并不能湮灭战士心间的熊熊燃烧的战意。
“魏黑子,准备好了没有!”斐潜转回头,高声喊道。
魏都大声吼道:“待将军号令!”
“好!”斐潜将马鞭一举,然后指着粟邑喊道,“两翼骑军上前压制城头,魏黑子带玄甲兵进城中去!某要在两个时辰内结束战斗,在城头上赏雪!”
众人哄然应诺。
旗号挥动之下,张济率先带着骑兵冲出了阵列,一左一右开始沿着护城河开始绕着城池奔驰起来。对于这些轻装甲的骑兵骑射来说,奔射只是一个基础技能而已,当然,能不能十箭当中个七八,那就是将校和小兵之间的差距了,如果只是用来压制城头,搅乱对方攻击节奏的话,覆盖性的箭雨也就可以了。
战鼓声越发的急促,魏都带着人开始往粟邑城中走去。
因为身上的铠甲较重,所以躲在刀盾手之后的魏都等重甲兵卒并没有像是轻甲步卒一样极速的奔跑着,而是不紧不慢的一步步的朝着粟邑城门压上去。
城头上赵温的部队明显已经慌乱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一部分冲着城门里面的李贤兵卒射击,另外一部分则是又乱纷纷的转了过来朝着新压上来的魏都等人射击,还有一些人则是来回的跑,张着弓举着箭,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射击哪一边……
“滚开!”
魏都见已经是临近了城门,便瓮声瓮气的大吼一声,然后将面罩往下一拉,便提着重斧咚咚的,顺着前方刀盾手让开的通道快步小跑了起来。
百余名的彪形大汉穿着一身的重甲列阵开始跑动起来的时候,气势上甚至比其数倍的散兵游勇都来的可怕数倍,更何况斐潜的这一只重甲兵卒在之前的战斗当中经历了不断的洗礼,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的武力过人兵卒,再加上一身精锻的铠甲,几乎就是最为恐怖的战争机器!
粟邑的吊桥在魏都等人的踩踏之下,发出有些不堪重负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而一些躲闪不及的兵卒甚至撞到了魏都等人的身上,直接便被撞下了护城河当中!
“去死啊!”
魏都在面罩后面大吼一声,冲到了李贤的前面,然后一手便将几个还在前方战斗的己方兵卒像是小鸡小鸭一样拨到了一边,然后举起长柄战斧,前冲两步便是一个横扫!
原先魏都还是用刀的,但是看到了那一柄鲜卑勇士的战斧之后,便是觉得还是战斧更称自己的手,便求着斐潜将战斧转给了他,又工匠精修了斧锋,重新换了斧柄。而拿着战斧轮动起来的时候,便真的宛如一个人形的凶兽。
沉重的战斧月轮一般的开刃,几乎无坚不摧,但凡是挡在斧锋之前的,碰到手臂,手臂和躯体分离,碰到胸膛,胸膛和腹腔分离,碰到脖颈,脖颈和头颅分离,甚至碰到长枪、盾牌和甲片,统统都在一斧之下,分崩割离!
在漫天激扬而起的血雾中,魏都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满足的吼叫声,从面罩后喷出一口长长的白气,伴随着飘飘荡荡而下的雪花,便一头撞进了粟邑街道上顽抗的赵温兵卒阵列当中!
李贤看着魏都一个人都已经是将赵温兵卒压了回去,缓了一口气下来,才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