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郡丞死了。”斐潜在马匹上摇晃,叹息了声,将刚刚收到的书信折了下,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对着黄成说道。
斐潜还记得卢常那略带些圆圆的脸和胖胖的体型,但是这个存在于印象中的人永远也不会在现实里见到了,再过上段时间,估计自己想要再去想,也难以在脑海中寻找什么踪迹了。
对于卢常,斐潜没有多少的好感,也没有多少的厌恶,感觉就像是后世小区里面同栋楼里的人,上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里面见过几次面,聊过几次天,然后就忽然天听到了这个人的死讯。
点点惊讶,点点伤感,仅此而已。
黄成在旁却吓了跳,郡丞啊,比千石的官员,就这样死了那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郡守之下的第二号人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斐潜点点头,说道:“梁道信中说道,卢郡丞在去襄陵的路上,中了黄巾贼的埋伏,中箭而亡”
黄成张大了嘴:“黄巾贼的埋伏”黄巾贼居然也学会埋伏了这简直是跟看见老母猪爬到了树上的感觉差不多。
黄巾之所以声势浩大,是因为拖家带口,基本上都是些农民活不下去了,然后就跟着张角三兄弟起来造反了,所以般情形下,是不懂得什么兵法的,打仗的时候更多的采取拥而上的办法,能懂得列点阵型,准备些预备队的已经是很高难度的动作了。
而现在,居然还会埋伏这么高技术含量的军事行动,简直就是
如果是正规军,做个埋伏,那肯定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要让黄巾贼这样的乌合之众来埋伏
埋伏讲究的出其不意,但是黄巾贼当中那些散漫惯了的,就算是藏起来,也有聊天的打屁的,拉屎的拉尿的,难免会露出痕迹出来,旦被人察觉,还能叫埋伏么
可是偏偏卢常就这样死了。
白波军啊
“叔业,你知道白波军是怎样发展起来的么”斐潜问道。
黄成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斐潜默然。
现在摊子逐渐大了,斐潜自己越来越觉得需要些人,不管是在军事上还是在行政上,又或是在情报收集上,都是自己很欠缺的。
黄成是个武力不错的高手,也是在战场不错的帮手,表面上看起来憨憨的,但是实际上心眼还是蛮灵活的,不过要让黄成去做些整体大局分析谋划的事情,明显还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卢常死了。
贾衢发来的书信也隐隐有提及些推测,但是却也没有办法下结论,自然也没办法给斐潜提出什么建议。毕竟贾衢自己也才是十六岁的年龄,之前也没有做过这个方面的事情,所以能到今天这样也算是像模像样的了,但要更进步,可能还需些时间上经验上的积累。
而斐潜又很缺时间。
所以斐潜决定,这次的战斗结束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搞个什么招贤令也好,光复令也罢,反正总要想个办法再搞些人才来
斐潜自己虽然在整个的三国大方向上有些印象,知道曹操会在乌巢上把火烧掉了袁绍的霸业之路,知道周瑜会在赤壁把火烧掉了曹操的铜雀之梦,知道陆逊会在夷陵把火烧掉了刘备的吞东之愿,但是知道这些东西能对现在当下的局面有什么帮助么
点也帮助不到。
不知道对手白波军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永安驻扎有多少的兵,甚至连下步白波军的动向都没办法知晓
其实这仗,并不像斐潜在北屈营地时讲得那么的信心满满,而是风险性很高。
但是又必须要打,个是实地上的需求,另外个就是永安是昕水河的上游,控制了永安等于是就控制了昕水河整片的流域,而且永安距离西河郡也比较的近,如果还能跟西河郡起联手起来,那么不管是在哪个方面上来说,都会减轻不少自己的压力。
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压力都需要斐潜个人自己先挑起来。
先不论贾衢的猜测是不是有道理,单说卢常出乎意料的死亡,实际上是给斐潜敲了个警钟。卢常是心急于赶路没有做好防备也好,还是白波军里面隐藏了能人也罢,都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十分的复杂,复杂到可能斐潜走错步都有可能会栽跟头,甚至因此而丧命。
“改道,去襄陵。”
襄陵位于永安南面,在北屈的东面,在临汾的北面,在汾水的东岸,临近吕梁山脉,处于个交通枢纽的位置上。
永安是不能去了。
现在襄陵整个的情况不明,贸然往永安行进的话,如果万被敌军抄了后路,断了归路,就凭借斐潜训练了才不到两个月的兵士,能有多大的勇气杀出条血路来
因此只能是谨慎从事,变更路线先往东行进,到了襄陵看看情况,再说其他。
在汉代的战场上,个城池就代表着对于个地区的掌控面。永安控制的是从吕梁山脉北部和中部的连接点,而襄陵则是控制着进入太原晋中腹地的节点,失去个节点就是失去了片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