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次还攻不下!』一名部曲不满意的嘟囔着。
周泰显然心思都没有放在坞堡上。
对于他来说,能打下坞堡来自然也是不错,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如何要保住自己当下现有的地位!
周泰出身并不好,虽然他也姓周,可他和周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或许八百年前是一家,但是现在么……
周瑜是贵公子,周泰是海贼王……咳咳,海贼小头目。
周泰和蒋钦一样,都是贼寇出身。
『将主……』部曲见周泰兴致很差,也不由得声音低落了下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周泰左右看了看,发现他的部曲脸上一样都是充满了忧虑之色,便是低声说道:『你们觉得,蒋校尉和陆参军现在于夷道,能挡得住川蜀军多久?』
周泰部曲思索了一下,『朱都督不派兵增援么?』
『哼。』周泰撇嘴,『我们在抵挡川蜀军的时候,朱都督派过援军么?』
现在江东军内部,人人都是只考虑自己,什么配合,什么默契,什么团队精神,什么企业文化,就只是在口头上喊一喊而已。
手语歌舞天天跳,背后小刀天天捅。
『陆参军……哼,原本那些家伙就不想要打这仗……』周泰低声说道,『现在好了,正如他们之意!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怎样保全我们自己,不被主公……咳咳,嗯,不被那些江东士族世家弹劾……』
『啊?主公他……』部曲下意识的就想要接口,却在周泰警告的眼神当中闭上了嘴。
周泰叹了口气,『江东啊……已经不是当年的江东了……』
孙氏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孙氏了。
英雄气,总归是会消耗光的。
周泰沉默了片刻,便是大声下令道:『传令下去,让这些该死的怂货日夜不休攻打坞堡!告诉他们,在这野外打不下坞堡来,就是等着饿死!打开坞堡,还能混一个肚圆!想要活命,就要靠自己去争!』
周泰部曲应答了一声,便是各自散开,大声鼓舞着这些杂牌军的士气。在人群当中又踢又打,甚至还动手杀了几个不肯动的,催动着这些乱糟糟的杂牌又列出了队伍,朝着坞堡而去。
虽然说周泰也是明白,这江东人的品行,就是窝里斗最强,可他只不过是一个才从泥地里面爬出来的武将,又有什么资格去扭转江东的这一切?
如今这个局面,说不得只有周瑜周公瑾才能扭转乾坤,挽救将倾!
周泰没有想到川蜀军中除了甘宁之外,还有个徐晃也是如此的了得,再加上川蜀军的那些犀利武器,那些……
周泰不由得摸了摸身上的伤口。
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负了多少次的伤了,似乎总是旧伤未好,新伤便增。
记得有人问他,身上那么多伤,难道不疼么?
周泰记得他当时只是笑,然后说为了主公大业,便是再多伤又有何妨,于是引来一阵的赞叹……
其实么,球屁三鬼的,哪可能会不疼?!
可周泰又能如何?
他虽然姓周,但是他只能靠自己。
『恁娘!今天打不下坞堡来,十抽一杀了!』周泰猛地抽出了战刀来,在空中挥舞着,『一群废物!废物就该去死!去死啊!』
周泰喷吐着唾沫,面露狰狞。
打骠骑军打不过,难不成打个乡野坞堡也打不下来?
俗话说,贼不走空……
嗯,咳咳,俗话说,兵家之事,乃国之重器,不可轻启。
如今既然江东出来这么一趟,当然没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
就算是蚊子腿,苍蝇肚子,也要劈下些油水来,否则的话他还怎么养自家的部曲,招募更多的私兵,他受的这些伤,不就是白痛了么?!
……
……
江东。
吴郡。
孙权的手在抖,心在流血。
桌案上堆叠的都是一封封前线送来的战报。
最上面的,就是朱治送来的。
收到战报之后,孙权已经在这个房间里面待了很长时间了。
房间四周静悄悄的,仆从都不敢上前。
上一个不小心搞出动静来的倒霉鬼,已经被当成是刺探机密的奸细给处死了。
孙权咬着牙,又将最上面的一份战报重新拿了起来。
『……前因逆贼复由川沿江东窜。令蒋陆二人横锁夷道,不得使贼东来。据陆参军报,贼情猖獗,江面不利,若无援军速补之,恐有再失之险。遂发南郡民夫,以弥补所缺,以资救援。大军口粮不敷支放,恳主公酌拨粮草,以支撑南郡,抵御贼军。』
『又进剿南郡贼匪,叠获胜仗。南郡多宗贼,前刘景升未靖之,乃踞乡野。与曹军勾连。故令前军部将周,统带兵卒进剿。直捣贼巢,毙贼数百。贼匪退据坞堡,周领并奋进,杀毙坞堡贼匪首领十余名,贼从三百余。时下又有宗贼来袭南郡大营,臣当即分队迎击。毙贼百数十名。余贼四窜……』
『……』
孙权一边看,一边脸色越发的紫涨起来。
真好!
真是太好了!
进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