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西凉丢了就丢了,山东之人并不太在意。
后来一些时候,北地又出现了鲜卑匈奴骚扰劫掠,北地也成为了鸡肋,扔了也就扔了,山东之人也没有太可惜。
再后来,河洛董卓出现了问题,动荡不安,甚至还将河洛之民迁往长安,山东之人同样也在看着,反正痛苦的是河洛人,关我大山东又有什么关系?
然后现在猛然间发现,山东也就剩下了山东了,冀州豫州等大汉上等人伸着脑袋一看,发现自己就剩下脑袋和肚子了,胳膊腿全没了!
雍州、凉州,并州、北地,还有更遥远的川蜀和西域,都失去了控制,大汉现在只剩下了中原地区,就像是一个球,或者像是一块肉。
原本大汉的胳膊和腿,现在反过来提着刀,夹着棍,就要开捅了……
或是开宴了。
这对于冀豫等地,自诩为大汉第一等的山东人来说,是一个无法让人接受,却不得不面对的噩耗。
尤其是当发现曹操集结了如此的兵力,都无法顺利的,快速的清理掉隐患,消弭掉噩耗的时候,这种不安恐慌,就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堵都堵不住。
大汉,是大汉所有人的,大汉国,则是大汉统治者的。原本大汉国的统治者只想要大汉国的甜美,不想要大汉的苦涩,现在发现他们的甜美就快到头了!
怎么办?
衣冠齐整的曹丕,坐在华盖之下。
他打出了半套丞相的仪仗。
这明显僭越了。
但是左右的人,不管是崔琰还是陈群,脸上的神情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似乎这样做很正常,曹丕似乎是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爵位。
当然,这也看成是提前的预演,或者说信心的展现。毕竟如果说曹操赢了这一场战事,那么作为曹操已经是接近了臣子的顶端,封无可封了,那么封赏曹丕也就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如果这一次曹操能胜,那么进一步封王就成为了众所周知,并且是众望所归的事情,所以曹丕现在用仪仗,也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曹丕也是尽可能平静的看着坐在左右的崔琰和陈群,带着一些特意的从容,问道:『二位可有何高见?』
作为留守后方的重要继承者,曹丕手中确实也有一些权限的。
他虽然无法直接调动大部队什么的,但是有一些事情,他可以背书确定其效用。如今到了邺城来,自然是因为冀州不稳,需要他来坐镇。
之前虽然说山东暂时形成了统一阵线,共同对抗斐潜,但是『暂时』二字,着实是可长可短,可硬可软,妙用无穷……
山东人是崇尚忠义仁德的,如果大汉国有需要,山东人可以抛弃一切奉献一切,就算是上刀山趟火海也在所不惜,这是山东人的自我宣传,自我标榜。
可是现在需要山东人做出更多努力的时候,山东人却迟疑了,因为冬天来了,春天也就要到了,而曹操还没确定胜局,然后接下来的春耕要怎么办?山东人手上没有叫做『一切』这样的东西,日常生活当中也见不到『刀山』和『火海』,所以山东人当然也不需要将一切送出去,真去爬刀山下火海,但是山东人有田亩啊,有佃农啊,眼瞅新年都来了啊,庄禾不能耽搁了啊……
这当然不能说山东人不老实,说谎话,而是山东人有一说一,实事求是,不是么?
陈群眉眼不动如山,面对曹丕的闻讯,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世子,关中居高临下,对冀州豫州首当其冲,不可落于他人之手。如果可再获陇右,更得养马之地,大汉自是可纵横南北东西……逆斐据关中,窥中原,不臣之心昭然,我等又与江东有盟,自当齐心协力,力夺关中,并吞陇右……主公今于潼关,距离关中仅是一步之遥……并且荆襄新得宛城,士气正盛,可持锐进武关,取蓝田……故应死不旋踵,前仆后继,不可使千秋功业,毁于旦夕是也……』
崔琰眉毛轻动,不发一言。
曹丕点头。
陈群的话当然是曹丕所想要听的,所以曹丕就问道:『长文所言甚是……只是有何良策以行之?』
陈群微微躬身,『如今既盟江东,可出使江东,促孙氏溯江而上攻川蜀,令骠骑南北难顾,而利于我军西进是也。』
曹丕笑道:『此策太缓。』
陈群依旧是低头躬身,『主公取关中,乃为天下所计,急大汉之急,故如今阻于关中,多线为战,以当前之常备兵力,未免捉襟见肘。只有再征调兵力,以缓急所之用。』
曹丕点头说道:『长文所言甚是。不过,这东海之水难救急,征兵之事,尚需时日。坐等出使征调,终非我所之愿,可有法助前线将士一臂之力否?』
『这倒也是有……』陈群微微瞄了一眼崔琰,『新年已至,我军兵卒难免有思乡之情,若是此时可征调一些家乡粮草器物,以劳军中,自然可以鼓舞士气,激励将兵……』
『善!』曹丕抚掌而道,『此事就烦劳长文了!』
陈群低头领命,『唯。』
曹丕这才转向崔琰的方向,说道:『季珪,你对于关中战事,有何高见?』
『不敢。臣愚钝。不过既然世子垂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