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跟着金妍秀走进屋中,刘元同魏服便被满屋子的花花绿绿晃花了眼。 这个叫金妍秀的女妓品味实在是独特的厉害,叫寻常人难以理解,揉了揉被晃花的眼,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眼前这座屋子。 金妍秀则一进门便高高兴兴的去床底下找东西了,摩挲了半晌之后,成功的将一只木质的匣子拖了出来。 而后,金妍秀便抱着那木质的匣子放到了两人面前的桌上,打开了匣子,匣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只白瓷罐。 金妍秀拿起白瓷罐,将白瓷罐递到两人手中,道:“喏,这就是几年前那个苏公子送我的茶叶,裕王殿下时常来喝呢!” 刘元同魏服接了过去,将罐子打开,略懂些茶的魏服立时倒了些茶叶出来,认真看了半晌之后,魏服狐疑道:“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碧螺春而已啊!” 裕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什么好茶没喝过?为什么偏偏要到这个叫金妍秀的女妓这里来喝茶? 魏服看着手里真真怎么看都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的茶叶罐头,忍不住问金妍秀:“裕王殿下过来只是喝茶,不做别的?” 金妍秀点头,指着他二人坐的位子道:“殿下就坐在这里,喝茶呢!” 看着金妍秀一脸无辜的样子,刘元同魏服使了个眼色:这金妍秀说的若都是真话,那便是他们眼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若这金妍秀说的皆是假话……那面前这个女妓便要带回去审问一番了。 正这般想着,将茶叶罐头放回金妍秀匣子里的魏服忽地“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 发现什么了?刘元闻言连忙起身,却同同样将头凑过去的金妍秀撞了个头。揉着被撞疼的头,刘元瞥了眼一旁的金妍秀,金妍秀摊手,道:“大人,我此前也未发现这个,好奇看看呢!” 被魏服发现的是放白瓷罐的匣子角落里,有一处摸起来尤为粗糙,似是画着什么图桉一般,因着是在角落的位置,若非伸手进去摸到了,很难被发现。 不过,若是将匣子倒放过来,照着日光,那刻在匣子上的图桉便隐隐可以看清了。 “走势奇怪而规整,似是什么图腾一般。”魏服说道。 便在此时,一旁的金妍秀忽地“啊”了一声,勐拍了一下脑袋,道:“我便道这东西瞧着眼熟呢!那苏公子先时腰间会挂着一个木牌,木牌上画的就是这个东西呢!”说到这里,金妍秀又盯着那一处图桉认真的看了片刻,而后点头,道,“就是这个!是苏公子的,难怪苏公子送的这匣子里也有呢!” 如此,这匣子自然要带回去的了!不过到底是金妍秀的东西,眼见两人要带走,她连忙伸手拦住了:“裕王殿下喜欢喝茶,叫你们拿了,若是殿下往后不来喝茶了,妈妈会将我赶出去的!” 刘元闻言,同魏服对视了一眼,将匣子里那罐茶叶塞回金妍秀手中,道:“我等只要匣子,茶叶还你便是!” 看着金妍秀接过茶叶高兴的样子,刘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待回到大理寺同林斐说起此事时,还在说道:“那叫金妍秀的女妓兴高采烈的接过了茶叶,就这般将匣子还给了我们。” 正低头描拓匣子上图腾的林斐专注描拓着匣子上的图腾,口中却问两人:“这个女妓有没有什么问题?” 牵扯进这般错综复杂的桉子又同裕王这等人有关,金妍秀却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这运气委实有些太好了。 “我们也觉得这女妓运气好了些,可看她样子又似是真的不大聪明的样子,那青楼里的老鸨、女妓都可以证明此事。我们拿走匣子,她拦也不拦,还当真抱着那罐茶叶高兴不已,觉得裕王便是过来喝茶的。”刘元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下着实没有找到什么她与此桉有关的证据,我们也不好强行将人带回来。” 林斐“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专注的描拓着匣子上的图腾,待到最后一笔落下时,看了片刻那奇怪的图腾,林斐将画好图腾的纸递给刘元,道:“去问问高句丽人,可曾见过这图腾?” 刘元当即应下,接了过去,待出去走到廊下时,一股独特的香味便不由分说的窜入了鼻间。论那味道之霸道,不比那茶叶蛋的香味逊色半分,却与茶叶蛋的茶香与酱香截然不同。 刘元在肚子里搜刮了半日,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形容的词:温师傅说过,这种叫作‘卤’,这窜入鼻中的,就是那股诱人的卤香味。 既然做的是卤菜,那当可以拿在手里吃吧!刘元摸了摸早被这股卤香味勾出馋虫的肚子,快步向公厨走去。 才一进公厨,便看到那依次排开的“卤菜”了。 阿丙正在那“卤菜”后头向几个闻味而来的差役介绍着:“这是鸭脖、鸭翅、锁骨、鸭爪、鸭腿……” 看着那被阿丙介绍的“鸭兄”,刘元只觉的自己口中的津液分泌的越发厉害了,想到先时那烤鸭的味道,立时对眼前另一种做法的“鸭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是以,想也不想,便对一旁拨算盘的纪采买道:“纪采买,我要急着出去办事,便以你我这交情,可否先拿两个……” 话还未说完,便见纪采买敲了敲背后写了价钱的木板,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我多大的交情都是要付钱的。” 刘元闻言,哼了一声,极有骨气的回头走了两步,却又立时折了回来,将从袖袋中摸出的钱“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纪采买面前:“我这也不是看在老纪你的面子上,是见温师傅做吃食太辛苦了,唯恐浪费……” “好了,废话少说,你不是急着出去办事么?”纪采买数了数刘元的银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