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握紧手中的软剑,看向面前的静安:“从你口中听来,你似是被什么人伤害过一般,可是先时发生过什么事?” 静安瞥了她一眼,撩了一下碎头发,不以为然:“什么人能伤害我?” “那你为何……”女孩子似是很是不解。 静安嗤笑了一声,看向温明棠:“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却是不小。想套我的话不成?” 她说着,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匕首,道:“莫想了!”她道,“这些没用的臭男人,杀了就杀了,我觉得极好呢!” 温明棠看着面前的静安,却依旧在认真的问着:“你是因为亲眼见到你娘毒杀你爹时的场景,所以学着你娘杀人吗?” 虽是口中道不想同她多废话,可大抵温明棠这话也算是问到她心坎上了,静安便多说了两句:“哪个用去学那个蠢女人?” 温明棠看着她面上露出的不屑冷笑的表情,拧了下眉,想了想,试探着问她:“你……不喜欢你娘?” 不对啊!若是静安学着胭脂娘子来杀人,那骨子里当是喜欢胭脂娘子这个母亲的。因喜欢母亲,转而憎恶其父,是以动手以同那书生肖似之人为目标而杀人。 可方才静安提及胭脂娘子时那不屑与冷笑的表情,着实不似一个喜欢母亲的孩子。 温明棠不大懂林斐他们那一套查桉子的事情,只是本能的觉得静安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静安瞥了温明棠一眼,似是看穿了什么一般,忽地笑了:“喜欢她作甚?” “为什么?”女孩子认真的问道,“你娘对你不好么?” 看着小丫头握着软剑微微发颤的动作,静安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漫不经心的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染得艳丽的丹寇,道:“还行吧!” 女孩子又问:“那你爹呢?你爹对你怎么样?” “那书生忙着风流到处勾搭女子,哪来的工夫管我?”静安说道。 “所以你憎恶你爹,杀了那些书生?”温明棠问道。 “憎恶么,倒也算不上!我也从不曾期望他待我好过!”静安说道,“因不期望,倒也不憎恶。倒是我娘那个傻的,心心念念的惦记他,希望他有了她之后,就莫要再出去风流了。” 从那书生的做法来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要我说,活着的不听话,还不如死了,”静安说道,“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以为温柔小意能换来他的怜惜和名……” 温明棠注意到静安说到“名”字时顿了一顿,待想要听清楚“名”后头的话时,静安却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道:“死了的多乖,听话的很!” 温明棠看着静安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再次沉默了下来,顿了半晌之后,她再次开口道:“还有一个问题,你这一身的功夫自哪里学来的?那个静惠并不会,胭脂娘子和书生也未听说过会这些功夫的。” 一直漫不经心看着手的静安直到此时脸上的笑容才澹去了一些,澹澹道:“一个臭秃驴教的。” “他道我戾气深重,叫我好好修炼佛法,修心、静心。”静安说到这里,仿佛在说什么再好笑不过的事情一般,轻笑了起来,“我说了我天赋不行,他偏不信邪,让我修炼。” “还说我因着那些过去的事对这些书生憎恶不已,许是因为我是弱女子,害怕被男子欺凌的缘故。”静安说到这里,忍不住嗤笑,“所以,他教了我一些武功用来自保。” 温明棠看向嗤笑的静安,垂眸沉默道:“他本意让你自保,结果你用来杀人?” “是啊!”静安摩挲着手里的匕首,看向面前的温明棠,道,“你不知晓,当一个人有了可以随时置人于死地的本事之后,那感觉真真是妙极了!” “秃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人啰嗦的很,又总喜欢管着我、约束着我。”静安说道,“总算等到他死了,我便自由了。” 如此……看来是自那位大师死后,静安就开始杀人了。 温明棠垂下眼睑,顿了顿,再次开口:“你……” 这一次,才说了一个字,便被静安打断了,她抬头向温明棠看来:“小丫头心眼多的很,以为多问我几句话,靠一个拖字诀便能拖过去?” 温明棠握紧了手里的软剑,这幅举着软剑浑身发抖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静安。 手里的匕首转了一圈之后,静安舔了舔唇,道:“我倒是如今才发现先时有些魔怔了。那些书生被杀之前只会用大道理一套接一套的说我哀求我,杀这些人哪有杀一个会还手的小丫头有意思?” 就似猎物的反抗更会激起猎手的兴致一般,静安点头道:“也不定要选书生嘛!选谁都可以的!” 原先杀书生虽说没有道理,却还有静安自己的心思,可眼下的静安显然因为温明棠的举动,有了别的想法。 这个人,若是叫她跑了,往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她毒手呢! 温明棠垂下眼睑,将手里的软剑横在胸前,再次抬眼时,一双眸子亮的惊人:“方才只是对了一招,我还不是很确定。” “不过你先时说的话,倒是让我肯定了一件事,你这功夫可不算什么高手!”温明棠说到这里,弹了一下手里的软剑,笑了,“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哪怕只是个小丫头也会骗人呢!” …… …… 挎着一篮子莲藕的梁红巾被几个干支卫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梁女将,来练练,来练练!”几个汉子拍了拍胸脯,道,“前几个月梁女将险胜,这几个月我等昼夜苦练,想是能胜过梁女将了,来试试!” 一方兴致高涨,梁红巾却没什么兴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走!走!一边去!我要将莲藕送去小明棠那里,叫她给我做藕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