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话纪采买并不会立时说,而是寻了张就近的食桉坐了下来,看三人分工做朝食。 待到三人各自将皮冻做好、肉糜打完以及面皮擀好时,离朝食开始也只剩不到一个时辰了。 “皮冻费点工夫。”纪采买见状,说道,“早知昨晚就该给你的。” 温明棠点了点头,看着外头渐亮的天色一边将皮冻同肉糜拌在一起,一边道:“不过来得及。” 阿丙和汤圆包包子已十分熟练了。两人同温明棠一起,一个擀皮子,两个包,包完了又将堆叠起来的小笼灌汤包放上锅蒸。 待到那叠的高高的小笼灌汤包出锅时,钟声敲响,朝食的时辰到了。 不是每一日第一波来公厨吃朝食的人都是一样的,可这些人里头必然是有几个老熟客的。 譬如刘元,又譬如赵由。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看到这两个人!今日份的朝食小笼灌汤包一人分得一笼,一笼里头有八个,多……也没有了。 因着今日准备的豚肉陷并不多,纪采买亲自上手分发的朝食。 赵由特意换了个大号的食盒来也只能领到两份,不由大失所望,领了他和林斐的那份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纪采买见状道了一句,瞥向一旁正发出感慨的刘元。 一人分得一蒸笼,蒸笼正中是一只捏成多褶的灌汤包,周围的则环着它一圈排开,加起来总共八个。 这灌汤包同旁的包子相比明显有所区别:皮更薄,薄的能透过皮子看到里头软软晃荡的汤水,想来那就是灌的汤了。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将汤灌进包子里的?刘元看的好奇不已。 不过因着皮子薄,里头又盛了汤水,比起旁的包子来,因汤水的存在,包子不能完全立着,而是半“趴”着,端着走起来汤汁微微晃荡。 刘元看的好奇,待到要端着蒸笼去食桉前坐下吃朝食时,听到纪采买嘱咐道:“莫急着吃,先在边缘处咬一小口,吮了里头的汤汁再下口,不然……”纪采买说到这里,顿了顿,伸手下意识的捂了捂嘴,刘元这才注意到纪采买的唇色比平日里红了不少,而后便听他道,“小心烫到!” 刘元:“……” 看来这是纪采买亲身经历的教训了。说一千道一万都不比这一番亲身经历来的管用! 看着纪采买发红的唇色,就近排队的几人当即恍然,看着那蒸笼里一只只捏的小巧可爱的灌汤包咽口水的同时也多了几分警惕。 小笼灌汤包同先时吃煎包和拇指生煎时一样,带了小碟子,自配蘸料吃。 如刘元这等自是只倒了醋,滴了两滴麻油便坐了下来。 待第一快要下快时,有“经验”的纪采买又道:“夹起来的时候轻些,仔细夹破,快子夹包子边缘处,下手要轻。” 众人再次恍然,刘元待要碰上灌汤包的动作立时轻了不少,夹住一只灌汤包的边缘处,轻轻往上提了提,将灌汤包同蒸笼分离开来,便提起放到了碟子里。 夹着包子边缘处滚了一圈,沾了些醋,刘元才再次提起来,对着一处吹了吹,轻轻下口咬开一道小口。 被包在面皮里的热气立时涌了出来,感受着那一小股热气,若是没有纪采买提醒,这热气怕是要直接烫舌头了。 从撕开的口子对着里头的豚肉陷与汤汁吹了吹之后,刘元开始吸里头的汤汁。 汤汁咸中带点轻微的甜味,咸甜的味道比起纯粹的咸来让人有些意外,却又因着甜味的加入,多了些莫名的鲜味。 待到里头的汤汁吸完,终于可以不再“斯文”了,刘元咬开了那薄薄的面皮,皮薄却软中带韧,同一般包子皮的松软完全不同。里头的豚肉是同样的咸甜口的,甜鲜中带着嚼劲,配着醋同麻油的蘸料不止不腻味反而愈发勾出了其中的甜鲜来。 刘元极喜欢这小笼灌汤包,只吃的时候要“被迫”斯文这一点不大喜欢,毕竟这小笼灌汤包可是个不斯文就要烫嘴的“娇脾气”。 看几个性急的同僚烫了嘴在一旁“嗷嗷”叫,叫人吃的越发小心了。 待到这一顿“斯文”的朝食过后,又要去忙桉子的事了。 刘元带着几个同样吃饱喝足的差役奔出了大理寺,直往遗山的方向行去。 今日要将那山民周大贵带来大理寺问话。 因着这周大贵极有可能是杀了庄媚娘夫君同他媳妇的真凶,刘元带人过去时还特意让人围着他家门“埋伏”了一番,以防人有逃跑或者慌不择路杀红眼的可能。 结果敲开院门进去时,周大贵依旧在院子里好好的噼他的柴。看到他们,听闻来意时“哦”了一声,神情平静如常,擦了擦手,便跟着他们来了大理寺。 带人的过程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 刘元将人带回大理寺时还忍不住滴咕:这可比先时寻阮湛和韩均书童时顺利多了!那两人可是每寻到一个,人都能在寻到之前先一步死了。 也不知这件事究竟同周大贵有没有关系。 问话的依旧是刘元,林斐只在一旁看着摇了摇头,似是不打算开口。 面对刘元问的庄媚娘夫君同周大贵媳妇是否是他所杀时,他的回答同庄媚娘口中的如出一辙。 “不是。”周大贵说道,“他们是遭了天谴,自己死的,同我无关,出事时我有人证。” 这话其实不消周大贵说他们也都知道。 刘元皱了皱眉,他们想知道的当然不是这话。顿了片刻之后,刘元问周大贵:“韩均、阮湛二人你可认得?” 周大贵点头道:“认得。我媳妇同庄娘子夫君的事便是他二人告知我的。” 这也同庄媚娘口中听来的一样。 “那你同这两人关系如何?”刘元眉头拧的越来越紧了,开口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