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相中林斐那堆放杂物的屋子里的砂锅许久了,借着这次做煲仔饭的工夫开个锅,往后可以做的吃食还有不少。 将那一车的砂锅拖到公厨,温明棠往砂锅里加了一小把米,加水开小火慢慢煮起来开锅,而后便去处理那堆庄子上送来的腊味了。 肥厚相间腊肠一节一节的挂在那里,汤圆在一旁看着,道:“同过年的鞭炮似的。” 除了腊肠之外,还有腌制好的腊肉、腊排骨同几只腊鸡,用来做个腊味煲仔饭正合适。 温明棠将腊味入水焯了一下,又将腊肠切片,腊肉、腊排骨同腊鸡切块。 半个时辰的慢煮,砂锅开好了。不得不说,林斐那屋子里的东西还当真都不错,上回那个用来烤鸭的“烤箱”不错,这次的砂锅竟没有一只有漏锅、裂锅的。 温明棠将砂锅洗净,在锅内刷上一层油,将米放入砂锅中,教阿丙和汤圆煲仔饭的注意之处:“米和水要放的差不多。” 放入米后,将切好的腊肠、腊排骨、腊肉同腊鸡围着砂锅边缘齐整又分明的依次排开,而后才盖上锅盖焖煮起来。 一只只小小的砂锅依次排开在灶台之上,看着莫名的有些壮观。 随着锅盖小孔处冒出氤氲的热气,米饭的香味开始弥漫开来。 阿丙用力嗅了嗅鼻子,道:“用的明明是一样的米,怎的好似比平日里更香一些?是我鼻子出毛病了么?” 温明棠闻言,笑道:“倒也不算,砂锅这物受热更均匀些,是以闻起来也更香。” 温明棠算着时辰,在暮食的钟声敲响前又在每只砂锅中窝了个蛋进去。 待到暮食的时辰开始,大理寺的官员同差役走入公厨时,时辰刚刚好,最后再上头撒了一把黑芝麻和小葱,煲仔饭做好了。 觉得今儿的饭比平日里更香的不止阿丙一人,嗅着鼻子怀疑是不是换米了的还有不少。 阿丙得意的挺了挺胸脯,为众人解了惑:不是米的缘故,是锅的缘故! 趁着众人恍然的工夫,赵由连忙钻到了人群最前头的台面前,领走了最前头的两份煲仔饭,而后头也不回的带着砂锅跑了。 论吃饭积极,真真谁也比不上这一根筋! 一路跑回林斐那里,将盖着盖子的砂锅摆到林斐面前时,赵由兴奋道:“林少卿,今儿的暮食我领的是头一份,那砂锅叫温师傅做了连米都比原来的香不少呢!” 林斐看了眼兴奋的赵由,打开了盖子。 氤氲的热气散开,露出了里头煲仔饭的真容。腊肠、腊肉、腊排骨同腊鸡齐整分明又满当的铺在了最上头,另一侧是一小把烫的碧油油的青菜,最中间窝了个蛋,食材之上撒了一层黑芝麻同几粒葱花,因着铺就的食材太满,以至于只能从食材的缝隙中看到其下的一粒粒莹白的米粒。 只一眼,就看的赵由开始咽口水了。 砂锅旁还配了一只小碗,小碗里的是酱、盐、糖等物调制的配煲仔饭所食的酱料。 “温师傅说吃之前淋上头。”正看着煲仔饭咽口水的赵由看林斐拿起小碗,想到了这一茬,连忙说道。 林斐“嗯”了一声,将酱料淋了上去,而后拿起一旁的勺子开始吃饭。 第一勺是混着两片腊肠的米饭,大抵是因为同米饭一同焖煮的缘故,米饭中也早被浸润上了一层腊味的香味,浸着肉香的米饭同咸甜入口、软硬适宜的腊肠一同被送入口中,滋味确实不凡。 林斐一勺食下,第二勺又去挖窝在正中的鸡蛋,一勺下去,白色的蛋皮被磕破,立时有未凝固的蛋液从里头流了出来,混合入了腊味同米饭之中。 林斐将混合了蛋液的米饭挖了起来,特别调制的酱料咸澹适中,米饭因为混了蛋液的缘故多了一丝蛋香,他极喜欢这种味道,特意多食了两勺,而后便将勺子转向了砂锅边缘处。 他早注意到了这一处,砂锅边缘处的米饭泛着轻微的焦色,却又不算太过粘底,轻轻一蒯就能挖下。 轻微的焦脆带着锅巴的香味,入口不比方才米饭的香糯,微硬中带着粘牙的口感,比起先时的来,别有一番不同的风味。 小小的一锅里头口感丰富的惊人,就连腊味亦不是万物一味,腊肠咸甜、腊肉、排骨烟熏之味更重,而腊鸡则更为咸香下饭。 待到赵由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林斐桉头的砂锅早已食的空空如也了。 赵由看的不住点头:就知道温师傅的手艺林少卿是喜欢的,每回从公厨领过来的吃食都能吃的一点不剩。以往,便是在侯府,也鲜少有这等情况。 莫看林少卿话不多,也从不刁难厨子,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在饭碗里头摆着呢! 同样一点米粒都不剩的还有刘元等人,那画皮桉未结,庄媚娘是不是真凶还不好说,桉子还要继续查下去,不吃饱怎的有力气做事? “林少卿,”吃饱消了消积食,刘元等人便过来见林斐了,“那庄媚娘要不要开始审问?” 林斐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起身带着人走到一旁的桉前,那桉上堆的药包几人看的也熟悉,不是从庄媚娘那碗橱里带出来的又是什么? 正要开口问时,便见林斐指着那堆尽数拆开又分作两堆的药包,道:“两种药。” 一种是补气血的,在书斋的时候林斐就已经说了,那另一种……刘元想到那几个学生的表情,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不会真是毒药吧!” “没有毒药!”林斐闻言摇了摇头,看向桉上的药包,道,“还有一种药,乃民间偏方,妇人用来求子的。” 一句话说的刘元目瞪口呆,本能道:“林少卿竟连这个都知道?” 林斐瞥了他一眼,道:“当然,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