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有些懵的转头,庄顺一脸的幸灾乐祸:“奶奶叫你进去,她有话和你说。” 庄梦半信半疑,犹豫着朝着奶奶的房间去。刚推开门,奶奶说:“庄梦,你跪下。” 庄梦立马跪在门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脑袋里一件件闪过今天做的事情,小心翼翼抬着眼看奶奶。 屋里没有灯,有些昏暗。奶奶站在窗边,逆着光。庄梦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谁家大家闺秀像你这样,外面全是男人,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奶奶说。 庄梦不懂,问:“为什么不可以去凑热闹?奶奶,我不明白。” “那你就在这里跪到明白为止。” 门重重地被关上,庄梦跪的笔直。 为什么外面有男人,她就不能去? 她又不是大家闺秀。大家闺秀是什么? 学校里都是男生和女生。男人和女人不都一样吗? 庄梦一直跪到晚上,膝盖又麻又痛,才被庄文和庄武扶起来吃晚饭。 爷爷家请了寨里的人来杀年猪。热热闹闹的院子里庄梦跟着忙里忙外。 成年男子们进猪圈里把那头不谙世事的猪拉出来,猪痛苦又迷茫地叫声响遍全村,但是大家的脸上都是兴高采烈地神色。 “这猪得有四百多斤吧!”一人说。 “怕是不止,老庄家养猪养得真好。” 尖尖的刀捅进猪的脖子,它剧烈挣扎,奈何四肢早就被强壮的男人们牢牢压住。猪血顺着脖子一股脑喷射出来,流进早就准备好的大盆里。 “这猪血安逸,做血豆腐最好!” “老庄啊,你家今年熏血豆腐嘛?帮我也熏一点,就你家做的最好吃。” “待会做个凉拌猪血,安逸得很!” 那猪不断抽搐,随着流出的血装满整个大盆,便渐渐不动了。 庄梦和庄顺把猪血抬进厨房,奶奶做好的豆腐已经在等待浸泡在里面了。 把猪的嘴巴和捅过的窟窿堵住,有人拿着打气筒朝着猪的□□打气,不一会就把猪吹得整个涨起来,皮又白又嫩。 早就烧好的开水一股脑全部淋在猪身上,自然有人拿着刮刀给猪刮毛。 院坝里一股难闻的味道,猪屎味,尸体味,毛发味混合着各种烟草味,庄梦皱了皱鼻子,不准备上去凑热闹了。 很快就分好了猪。该是做腊肉的,该是做新鲜的,该是能熬油的,全部摊在案板上。 奶奶和三婶趁着男人们在外面杀猪的时间,已经备好了一桌席面。 杀猪饭。 用的猪肉是刚从那头已经大卸八块的猪身上取下来的。 男人们在外面吃饭喝酒,奶奶和三婶在厨房随便吃了几口,新鲜的猪肉抬到杂物房里,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块大大的门板,可以随时放肉。 熏腊肉是每年必备。奶奶和三婶开始给猪肉抹上厚厚的盐巴。爷爷带着三叔小叔上山砍青冈木,据说这种木头熏出来的腊肉特别香,而且不容易坏。 庄梦则跟着奶奶,和庄文庄武一起先用盐腌制猪肉,还要将肥油熬好,装好罐子密封,放好了是要吃一年的。 奶奶做了血豆腐和香肠,爷爷将屋后灶房顺出一个角落来,准备熏腊肉。 白天都是爷爷看着,火不能太大也不能熄了,得熏个十来天。爷爷年纪大了,熬不得夜,晚上就是庄文庄武轮流起来看着火。 村里热热闹闹,家家户户都开始杀年猪,自然有人上门来请。三叔和小叔年轻力壮,几乎天天都在外面。 整个村子里全是猪的嚎叫声,站在院坝里就能听到今天是那家杀年猪了,明天是另外一家请吃杀猪饭了。 庄梦也跟着忙。其实她就是打个下手,搬搬东西,很多事情她还做不了。奶奶告诉她,这些以后她都是要会做的,现在看着也就当学习了。 打扫卫生、炖肉、赶集买年货、或者卖鸡卖鸭卖大鹅,买糖果、买鞭炮、供祖宗…桩桩件件都是要人做的活。庄梦每天跟着跑进跑出,脚底都磨出水泡来。 冷不丁地会有小孩炸的火炮响,村子上空弥漫着一层蓝色的烟雾,发出好闻的硝石味道。 终于要过年了,庄梦想。 过年前一日,等到一天的事情终于忙完,庄梦接了水烧好,将盆端到后屋灶房,又求了半天庄顺帮忙看着门,这才放心洗澡。 后屋灶房正在熏着腊肉,屋子里暖烘烘的。家里人都在看电视,她只能躲到这里洗。 早上五点,庄梦准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