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涅姆赫特,在你眼中,你的父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我拉着男孩的手,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朱里,我,我吃多了去院子里散散步,等会再回来!”梅蒂看着我们,识趣地避了开。我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这样的话题,确实不适合有第三个人在场。 我发觉阿蒙涅姆赫特也微微松了口气,想必他也不乐于在其他人面前,谈论这样的话题。 “父亲在我心中,就仿佛神明一样的存在。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待到梅蒂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我才听到阿蒙涅姆赫特无比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辨地崇拜般地说道。 我不由会心一笑,是呀,那样的图特摩斯,只要亲眼见过,谁也无法质疑,他就是阿蒙-拉留存在现世的血脉。那样的耀眼而迷人,强大而自信,仿佛天空中高悬地烈阳一般。 “那你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吗?”我又问道。 阿蒙涅姆赫特闻言,迟疑又困惑地注视了我半晌,忽然坚定地摇了摇头头。 “不,我对政事并不感兴趣。我,我醉心于您教给我的那些,探寻过去故事的方法。比起迎接未知的未来,我更喜欢挖掘过去。”阿蒙涅姆赫特说道。 此时的他,一脸正色。我看着这样的阿蒙涅姆赫特,竟一点也无法将他当作稚龄的孩童那般对待。 “实不相瞒,我的想法也与你相仿。阿蒙涅姆赫特,要不是因为身为你父亲的王后,我有不得不去履行的义务,我一定会恨不能和你一样,每天埋首在故纸堆里!” 阿蒙涅姆赫特听我说完,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 可话已到了此处,我看着男孩深深叹了口气:“可是就像我无法彻底抛弃王后的职责去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也一样。阿蒙涅姆赫特,我们身在其位,就不得不谋其政。” 身在皇家的孩子远比我想得要早熟,不必我提醒,他其实早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我看着阿蒙涅姆赫特神色黯然地垂下了头,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可是就像不论我在旁人看来是否是一名出色的王后,我依然都是两土地的王后。你也一样,不论其他人怎么说,你依然是图特摩斯的长子,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至于合不合格,这件事又如何有个评判地标准呢?” “真的吗?母后?”阿蒙涅姆赫特听了我的话,依然有些不太相信。“可是为什么父王每次看到我,总是在生气呢,我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达到他的期望。” “你的父亲就如你说的,他是个杰出的帝王,所以他下意识地也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够达到与自己一样的高度。可他忘了,每个人出生后的际遇不同,志向也不同,向他那样天生便适合成为王者的人,芸芸众生里,又有几个人呢?” 看着少年面色的困苦之色稍缓,我又接着说道:“你父亲之所以如此待你,也是因为你如今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在一些外交场合,他只能指望你。有时候不仅仅是你需要他,他也常常需要你的支持呀。” 我并不想再此时过多的重申身在帝王家中,所有成员需要承担的义务和责任。这些话我想对于接受过正统皇家教育的阿蒙涅姆赫特而言,已经算是老生常谈。道理他都懂,此时的他亟需的是,因为拥有一位过于优秀的父亲而被过分打击的自信。 “父王,他需要我做什么呢?那些政事我一点也没有经验。”阿蒙涅姆赫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似乎对我的话仍不敢相信。 “他怎么不需要你呢?就像今天晚上,我们需要你和我们一起接待耶梅伦国王一样。巴比伦虽然已经不复汉谟拉比国王统治时的盛况,可也算是一方强国。如今既然来寻求与我们结盟,除了看中埃及的国力强盛之外,你知道还有什么吗?”我笑看着坐在我的身边,乖巧地专心聆听,仿佛最好学地学生一般的阿蒙涅姆赫特。 他摇了摇头,正眼巴巴地等待着我为他答疑解惑。那模样让我一错眼,仿佛看到了十五六岁时的图特摩斯。我第一次发现,这父子俩,其实是如此的相像。 对于自己所认定的人,他们都会给予对方超乎寻常地信任。 “是因为图特摩斯这位强大的君主,但那些有远见的从政者从来走一步,看两步。他此时在考量你的父亲,但也在考量着你。至少此时,在旁人眼中你仍是你父亲唯一的继承人,只要你表现的足够自信,其他人就会明白,这个偌大的帝国后继有人,短时间内没有衰败的可能。” 阿蒙涅姆赫特终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看起来机敏,不是昏庸愚钝之辈,就会让那些埃及的敌人不敢小觑我们了吗?” 阿蒙涅姆赫特到底生在皇家,很快就理解了我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不需
宴会前的意外(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