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我倒是更希望他双臂齐全,莫再流浪、受苦了。”
说完这些话,他忽然长长地吐出了一气。
他其实很奇怪自己会说这些话。
旁人都说楚留香乃是天底下最温和、最潇洒之人,但倘若他自己去评价自己,他反而并不觉自己热心和温柔。
他很擅长发现别人隐藏的情绪,也很擅长去安抚别人的不安,为了他人的性命、为了消除别人的苦难,他宁愿去豁出自己的性命、宁愿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置身于极大的危险之中。
问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认为这世上的快乐太少、而苦难太多。
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个最标准不过的“江湖人”,他对于危险与冒险,本来有着极其热忱的追求,好比他这个人瞧见非常新奇、非常狠辣的新招,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所以偶尔他会觉,自己到么多的赞誉、么多人的崇敬,其实有么一点名不副实,他觉自己本质上是个有点冷漠的人。
这种冷漠只表现在一个方面,是他永远只擅长去开解别人、消除别人的苦难,从来也不愿意去让别人瞧一瞧自己的内心。所以除了胡铁花这个自小认识的朋友之外,从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乎从不和别人提起自己的想法。
所以楚留香会觉奇怪,自己居然这子很顺章地和秦蔻聊起了刚刚做的个梦。
秦蔻怔怔地瞧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楚留香总觉她眼眶有点发红。
楚留香轻声道:“抱歉,提起沉重的事情了。”
秦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楚留香安静的等着她说话。
秦蔻说:“其实我……早没有把你、把你们当中人了。”
或许一开始,是有的。
武侠小说之中的人物真,即便是再稳重的人,恐怕都惊讶、都想偷偷探究一下子吧。
里是会有很多细节的,这些细节很“活”,也很立。
但是没法直观的让人去受的人身上的活力的。
但秦蔻已经受到了,她知道阿楚哥摸猫猫的候是什么表情,也能听到他方才睡过去候呼吸从安定、惬意变的有些急促。
这些处的细节都是真的,而这些人也当然都是真的。
楚留香也微微一怔。
他瞧着秦蔻有些发红的眼眶,心忽然紧紧地缩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攥住了一般。
是了,他只是先入为主,认为他们对秦蔻来说是中人,没想到,他这的划清界限,反而会让她……伤心。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了秦蔻的身边,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发顶,温声道:“抱歉,说了让你伤心的话,是我的错。”
秦蔻有点抱怨似地看着他,忍不住为自己分辩:“你们对我来说,根本早不是中人了,而是来自异世界的好朋友啊。”
楚留香怔了怔。
半晌,他轻轻地笑了笑,沉声道:“我也是,阿蔻。”
我也是,我们虽然认识的间并不久,但我也是,我也早认为你是重的友人了。
秦蔻又忍不住笑了,说:“嗯,我都知道的。”
而在休息室的门外,一点红安静的立着。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右臂。
皮肤惨白、不似活人,然而血液在其中奔涌,筋骨与肌肉以一种他极其熟悉的方式构这条手臂,这是他长剑的延伸,是他身与生命的一部分。
他听见楚留香说的话了。
他只说,比起瞧见他胸中的沟壑,他更想他双臂齐全,莫在流浪吃苦了。
……说他自己不在意自己未来会断臂,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这个人,对自己好似一向都是消极而残酷的,他是杀手,明明最简单有效的法子是背后暗杀,他从来不肯,有好次,在面对他自己都没什么把握的高手,他还是冷冷地挑衅、光明正大地决斗。
所以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有一天若是死了,死状一定是凄惨异常的,莫说是手臂人削去,恐怕大卸八块、死不瞑目都极有可能。
他自己都已消极的接受,这右臂有一天它会人削下来,但楚留香不接受,他一直记着中的句话,也一直都在思考,究竟怎么避开这悲剧。
这,屋中的秦蔻打起了精神,说:“走吧,吃东西去吧,这都八点多了,再过一会儿,自助餐厨房都下班了!小陆他们在电玩边,不知道红哥在哪里。”
楚留香在屋中只淡笑道:“他在门外。”
秦蔻咦了一声,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