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资治通鉴汉纪 此时的覆车山下,刘雄鸣携众人下山归降,待他们见到徐晃等三百不到的军队时,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只是现在他们都已放下兵器,为首的几个头目更是在徐晃的要求下跪地自缚,可以说是毫无反水的机会。 刘雄鸣从一开始的震惊很快平静了下来,坦然的接受现实,不再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看到刘雄鸣等人俯首帖耳的样子,徐晃与王昌并未因此放松警惕,而是愈发小心的加派人手,将眼前这数千老弱分别监视,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直到看见盖顺带着虎贲军的千余先锋赶到现场,两人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公明。”王昌异常的做出一副亲近姿态,对徐晃笑着说:“此战你功劳不小!我定会在盖将军面前保举你,但此刻还得有劳你配合刚来的兄弟们,好生看管这些人,切莫惹出是非来。” 徐晃看了王昌一眼,此时赏识他的徐荣未至,王昌怎么说也是此行的主将,于情于理,都该由王昌向盖顺面陈战事经过。所以徐晃只稍作犹豫,便应了下来,带着人配合虎贲军看守降兵去了。 看着徐晃转身离去的背影,王昌得意一笑,在心里整理出一幅说辞之后,他随手借来一匹马,骑上它沿着河溪寻盖顺去了。 盖顺正带着一群人骑在马上,沿着河边观察着覆车山下的一片河滩平地。 这片平地是群山中少有的一块坦途,由于地近覆车山,刘雄鸣带着流民将此地开垦,面积大约有数百亩。 一行人走到河边一块大石头的时候,盖顺翻身下了马,坐在大石头上,脱了鞋,把脚泡进水里。 他惬意的说:“这地方人迹罕至,山谷清净,凉风习习,河水潺潺。你又能带领流民,开垦整治出这么一片田地,实在是了不得。我看你不适合打仗,反倒适合在县里当个农曹掾。” 一直步行跟随在旁,气质文弱的刘雄鸣立即笑着回应道:“在下区区山野鄙人,受人蛊惑,抵抗朝廷王师,本属大罪。如今归顺得活,已属万幸,又岂敢觊觎印绶?” “你既已归降,我总要给你一个安置,若是随便给些财帛,当庶民打发了,今后谁还愿意归降朝廷?”盖顺语气不急不慢,不容置疑的说道:“你有带民屯垦的本事,我想,屯田司马或者是农曹掾这些到很适合你。” “谨诺。”刘雄鸣知道盖顺这是要将他与手下一同归降的流民纳入屯田,能有一块安生之地,临了还能捞得一官半职,刘雄鸣心里已经很满意了。 “这条河叫什么?溯流往上又是什么地方?离武关还有多远?” 面对盖顺一连串的发问,刘雄鸣恭敬的答道:“此河名叫蓝水河,顺着河谷往上走就是蓝桥驿,几百年前就建有一座木桥,因为其地遍生蓝草,故得此名。以前朝廷定都长安的时候,身负诏命的使者往往从此处南下,必经蓝桥驿,再过二三十多里的山路就能到武关。后来光武中兴,朝廷定都雒阳,这条路除了商贾,便再没什么人走了。” 盖顺没有说话,拿眼望着蓝桥驿的方向,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骆曜此人,你在覆车山上可曾见过?” 轻飘飘一句话,在刘雄鸣心头恍若重击,他知道骆曜是绝不会归顺朝廷的,所以他也只是劝服对方不要干涉自己带人投降。至于骆曜的去留,刘雄鸣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带人走了。 毕竟骆曜此人名气说大也大,说小也朝廷应该不至于一追到底。 此时被盖顺亲口提了出来,刘雄鸣感觉事情不妙,似乎朝廷对此人的重视远过于他的预估。刘雄鸣还没有想好如何措辞,解释自己是无意放走骆曜,尽力摆脱干系的时候。 王昌骑马赶来了,他老远就翻身下马,在通报之后,一路小跑着来到盖顺身边。 “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盖顺久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不经意间带了些皇帝的说话习惯。只是他年纪轻轻就登此高位,阅历太少,不及皇帝两世为人的城府,是故语气多了些倨傲、少了些温和。 王昌赶紧垂手而立,洗耳恭听。 “关中有一妖道,名唤骆曜,蛊惑百姓藏匿深山,不仅使地方户口流失,更增添了几分隐患。”盖顺冷硬的说道:“据探子来报,骆曜早在多日前就带手下来到覆车山,与刘雄鸣负隅顽抗。” 盖顺也不顾刘雄鸣就在一旁尴尬的站着,自顾自的说道:“上个月我接到诏书,国家在诏书明言,务必捉拿骆曜。如今覆车山上数千人皆已归降,为何唯独不见骆曜的影子?” 王昌本来邀功求赏的心此时一下子就没了,为求补过,他当即说道:“属下这就带人去山上搜,不捉到骆曜,绝不下山!” “骆曜善缅匿之法,介象蔽形,郡县官府缉捕多年都未见踪迹。更何况这莽莽群山,你到何处去寻?”盖顺把脚从溪水中抬了起来,直接湿漉漉的套上鞋履,起身走到马边。 刘雄鸣在一番思虑后终于在个人富贵与哪点浅薄的交情之间做出决断,他快步跟上,走到盖顺身边,说道:“将军,这越过群山,往西南正是汉中,在下曾听骆曜说他与益州牧手下别部司马张修有旧,张修乃五斗米师,彼二者应该有什么联系。” 盖顺没有上马,他静静地摸着辔头,陷入沉思。 在场没有人比他更为了解关中周边的局势,汉中太守苏固早在初平二年的时候,就被益州牧刘焉派别部司马张修与督义司马张鲁二人杀害,在此之后张鲁不知为何又设计杀死张修,吞并部众,从此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