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踏着夕阳 从屋外走来:“孤给你带来了些补药, 你且安心养 胎,虑太多对你和腹中胎儿都不好。若 你还是要与孤谈你父母之事……” “孤也实在无能为力,阿瑶。” 卫瑶坐在桌边仰起头, “我只问你一句,你何时接我入宫?” “且再过些时日。”景恒弯下身抱住她的肩膀,温声道, “今给你带来的都是上好补药。” 景恒握住她的柔荑, 手搭在她小腹上揉了揉。 卫瑶让侍女关上门, 将头靠到他身上时, 却一股淡淡的芍药香钻入了她的鼻端。 卫瑶敏锐地察觉不对:“你在来见我前去见了其他女人?” 景恒叹道:“还是那位宋家的小姐, 毕竟王后之命, 孤也不能违背,与她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卫瑶冷笑:“逢场作戏,那太子表哥像抱我样去抱她吗?” 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景恒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孤些时被政务困扰, 心中已够烦了, 大王令我去给卫蓁送亲,后便要离开楚国,孤实在没空再与你闹。” “表哥要给卫蓁送亲?为何要给她送亲,难道表哥还放不下她吗?” 景恒道:“是父王下的旨意,令孤不得不去。” 卫瑶从桌边起身:“可若表哥不想去, 言辞强硬拒绝, 大王难道还能逼表哥?” “你根本不懂朝堂上的事, ”景恒轻敲了敲桌案, 耐心渐失, “色不早了,孤还得赶在宫门落匙前回宫。” 他转身往外走去, 被卫瑶一把拉住,“表哥不要走,你救救我阿爹阿娘吧。” “孤说了此事帮不了你。” 卫瑶看着他将自己的手一推开,哽咽道:“殿下说再等些时便迎我入宫,可却要送卫蓁去和亲,一路要去多久?” “殿下根本到现在还是在糊弄我!” 放在平里,景恒定然好好安抚她,然而他本被送卫蓁和亲一事弄得心烦意乱,不耐道:“阿瑶,你以腹中骨肉相逼令孤前来,已是荒唐至极,还欲更得寸进尺?下何曾你样做母亲的?” 卫瑶道:“殿下是在怪我?” 她哭着拉住景恒,景恒一把从她怀中抽出手,才迈开一步,身后便传来一声惨叫呻.吟。 他后背一僵,慢慢转过头来。 卫瑶俯趴在地上,身子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乌黑的血水从她身下缓缓流淌出来。 “阿瑶!” 景恒撩袍在她身边蹲下,在屏风后观望的卫昭夫妇,听到动静也立马走出。 宋氏惊呼一声,朝外唤道:“医工,快把医工找来!” 景恒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 宋氏在床边跪下,握住卫瑶的手,贴着卫瑶耳边道:“太子殿下在,你趁着个时候求他,他不不答应的。” 卫瑶面色惨,身子不停地颤,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本是疼得近乎晕厥过去,在听到话后,几乎嘶哑着吼道:“阿娘!” 卫昭也给她做眼色,“瑶儿。” 卫瑶眼中涌出泪水,宋氏在她耳边催促:“阿瑶,你快说啊!” 卫瑶口中爆出一声呜咽,颤抖着唇瓣道:“我说了我没办法,为什么你都来逼我?阿娘是,阿爹也是,太子殿下也是。殿下既然说我不配为母,个孩子,我也不要了……” 宋氏震住:“你是何话?” “医工在哪……让他给我开一味滑胎的药……”卫瑶颈间布满大片冷汗。 景恒低下头:“阿瑶,你莫要冲动。” 卫瑶攥紧身下床单,腹中绞痛袭来,她慢慢转过目,望着床边的男人,呜咽地吐出一个字,“滚。” 而一个字,好似也耗尽了她后一力气,她喘息着,双目空洞地望着床顶。 景恒被医工请了出去,他站在月下,听着屋内传出的□□,垂在身侧满是血污的手轻轻颤抖。 黑夜投下阴影,将他的身影慢慢吞噬。 他闭上眼,颈间喉结微滚,像是在拼命忍耐着情绪,良久终是叹息了一声。 ** 前头屋中的喧哗声,在晚些时候传到了卫蓁的院中。 卫蓁坐在案边,静静看着书简,问道:“外头生何事,动静闹得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