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吗？

塔西娅不止一次这么怀疑过。

萨米的人民信仰红月，认为月亮是力量的象征，南方的国家信仰被称作白银真知造物主的神明，而沿海的国家又信仰传说中藏匿于深海中的神。

神难道真的降临过吗？

或者说祂真的会庇佑祂的子民吗？

塔西娅不再能思考这些问题了，她浑身颤抖，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子爵夫人用那个奇怪的物品杀死了一个又一个女仆，先是吸光她们的血，再用尖木桩刺入心脏，女仆的尸体像是风干成灰一样碎掉。

马上就要到她了。

临近死亡，她心跳的速度不断加快，喉咙干涩，但与之相对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要是死了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好了。

子爵夫人已经进食完第八个，她的脸色变得愈发红润动人，像是一朵逐渐盛开的蔷薇，荆棘缠绕刺穿猎物摄取养分。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中幽幽发光，极为骇人。

她的下半张脸上全是进食沾上的鲜血，细长尖锐的牙上也全是血，整个人像是浑身浸泡在鲜血里面。

同样的，她手上握着的那个尖木桩开始散发出某种诡异的香气，这香气越来越浓烈，混杂着石台上残留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它从一开始底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到现在整个物品变得如同红玉一般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子爵夫人握着木桩咧开嘴，朝着塔西娅露出一个在她眼里极其恐怖的笑容。

“最后一个。”子爵夫人的语气难掩兴奋，她现在看上去气质疯狂而惊怖。

“看在你能醒来见证这场伟大仪式的份上，我就告诉你，祭品的用处。”子爵夫人朝着塔西娅走来，她锋利的指甲上还滴落着血液，如同猎兽进攻的爪，血珠一路滴在地上，染出了一条血色的轨迹。

路易莎用手轻柔地拂过自己的脸颊，她满嘴的血，表情却柔媚而娇俏。

“我们的神，创造了我们，但是祂死了。”

“既然死了总会留下点遗物吧，神的遗物，多么诱人的东西，力量进阶的通道，要是能消化了，我就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

路易莎走到了她的面前，那张沾满了血液的美丽脸蛋和身上非人的特征让她显得格外疯狂和可怕。

“月亮，呵呵，月亮，你们信仰月亮是吗——而我们的造物主——”

“祂是月亮的叛徒，是月亮的孩子，是月亮的造物——”

“猩红月正是由此而来，一场背叛，一次洗礼，你的神与我们的神的战争。”

路易莎脸上挂着的笑容疯狂而诡异，但她的眼神又是悲怜而冰冷的。

“多幸运啊，女孩。在我们的信仰之中，死亡是伟大的恩赐。我们信仰死亡，就像太阳的存在一样，我们相信死亡是一场新生。你相信你的造物主吗？死后你的灵魂是否会受到祂的指引？去往祂的神国？”

就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她整张脸的五官都向前突起，鼻子连同嘴巴的部分逐渐向前延申，耳朵向前突出，那对尖牙变得越来越长，所有的牙齿在那一刻起都不再属于人类的牙齿了，黑色的绒毛从她身上每一处冒了出来。

她的指甲深深刺入了塔西娅的肩膀。

塔西娅立刻感受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寒冷！太冷了，像是被置入到一个巨大的冰块里面，无法动弹，也找不到拯救的方法，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引起身体一阵痉挛。

剧烈的疼痛和难以忍受的冰冷从被刺穿的伤口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生命的气息从她的身体中流逝，像是倒计时的沙漏。

她痛得快要不能呼吸，氧气好像变得稀薄起来，神情痛苦而挣扎，像是幼鹿一样发出细小的悲鸣，只能承受着这场无法阻止的悲剧。

生理性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塔西娅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甘与难过，她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努力认真地生活，规划未来，结果是要这么痛苦地死去。

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就如同路边的蝼蚁，所有的挣扎都是可笑。

她不甘心，她想。

但她的不甘心也不过是高高在上者眼里的笑剧。

*

路易莎如同观赏一部戏剧一般欣赏着她的痛苦和挣扎，像是戏弄猎物的猎手。

毒蛇一样的尖牙扎进了塔西娅的脖颈。

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血液的流失以及大量失血造成的晕眩软弱感，皮肤下的血管汨汨跳动，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