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果坐在桌前，看着满满一页的公式推导，自己的脑子却根本不处理这些知识，只傻乎乎地不停揣摩方才对方的话。

身后忽然传来萧暮凉凉的声音：

“难怪你这么紧张考试。”

“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书上。”

谭果抿了抿嘴角，转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看光脑的萧暮，声音带着迟疑：“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吧？”

“不是……”

谭果刚松了口气，转瞬又听到他的下一句：“其实你不仅要潜水，还要潜到海底。”

“不！”

谭果拒绝的十分坚决。

“为何？”

她的神情十分正经：“太危险了，我绝对不会以身试险！”

他淡淡道：“这片海域属于人为管控，不危险。”

“我指的是潜水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不会去做的。”

“你做所有事都会考虑危险性？”

“几乎正确。”

“那你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做什么？”

“看书看电视……”

“没有户外的？”

“散步吧，哦，我还喜欢跳广场舞。”

萧暮精辟总结：“你二十岁在过我九十岁过的生活。”

谭果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耸耸肩回道：“但是我过得很开心。”

“嗯。”

对方的反应如此平淡，谭果有点不确定：“所以我不用去了？”

“谁说的，”萧暮眼皮子一抬，淡淡道：“你还是要去。”

“那你刚刚问那么多？”

“只是为了了解了解你们这一代人的想法。”

“你和我是一代人。”

“这个结果的前提是用年龄来分。”

谭果看着对方油盐不进的模样，心底有了定论，知道和他争论没有结果便闭上了嘴。

没有条件，那她就创造条件！

晚饭，除了萧暮，其它所有跟随来的人都在酒店的餐厅吃自助。

自助是酒店每天定时开始，吃的人不多。

没有看到安迪，但谭果在这里碰到了刘妈妈。

她跑过去小声说：“刘妈妈，我好像生理期来了。”

“啊？是没带卫生巾吗？这里应该可以买……”

“不是不是，我带是带了，”实际月初刚结束的谭果眼神飘忽，“我只是现在感觉肚子不是很舒服，晚上可能不方便陪萧先生。”

“哦，那和先生说一声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先生不会怪你的。”

确实不会怪她，前提是她真的来姨妈了，谭果心想，“那个我走了，安迪也不在，先生会不会……”

话未说完，便被刘妈妈打断：“不会，先生身边永远不会缺人。”

“你看表面可能就十个人，实际上暗处有上百个人守着呢，放心吧，先生不会有事的。”

“啊？”谭果脑子短路了一瞬，转瞬恍然大悟。

是啊！

人家身边能却照顾的人吗？！

仔细想想，她来了这，说是照顾，实际上不过就是干了些逗乐松眼的活。

萧先生自己操纵机械臂就能照顾好自己，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在他周围守着，所以她的“照顾”，应该是照顾他的心情吧。

想通了这一点，谭果忽然就明白为何堂堂萧氏找照顾人的护工要找一个愚蠢的大学生了。

她幽幽地叹了声，刘妈妈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便道了句一会她去给萧先生说，必定不会让萧先生气恼她。

谭果两眼泪汪汪地抱了抱刘妈妈，而后拖着自己孱弱的病躯颤颤巍巍（开开心心）地回了房。

饭后刘妈妈信守承诺去楼上和萧暮说了，萧暮闻言，笑着说了声好。

看着刘妈妈离开的背影，萧暮似笑非笑地呵了一声。

……

“咚咚咚——”

听见房门被敲响，谭果两眼一亮。

她真正的晚饭到了！

蹦蹦跳跳地跑到房门前，手扶在把手上的那一刻，她忽然聪明了一瞬。

打开门口通讯器，看到外面只有一位推着餐车的酒店工作人员，她暗笑一声自己怎么变得神经兮兮，打开了房门。

“谭小姐，这是您点的晚餐。请问是在餐桌还是小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