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应对河西的进攻非常谨慎,甚至到了谨小慎微的地步,就算兴庆府的门户静州被围,他依旧保持谨慎观望的态度。
只不过此时的静州城可谓是乱石穿空,惊雷炸响,一边是翔庆军在想尽办法的用抛石机袭击河西军的营地,另一边则是河西军的巨大臼炮在愤怒的喷吐着火舌。
进攻西夏和当初进攻兰州完全不同,一个是外族蛮夷,一个是血脉同胞,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从手段上都有区别,此次攻打党项,河西军队上下可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河西所有的外族几乎都在融入汉家,融入河西之中,那里也有党项人,但大家都有一个认知那就是自己是河西人,这种认知已经到了超越种族的程度,为何?因为河西的政策从方方面面就在促使所有人忘记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文化特征,让大家都接受汉家为主导的思想,礼仪,风俗,至于语言文字更是不用说。
短时间或许还会有隔阂存在,但时间长了之后,人们就会自觉的遵守河西的习惯,从而抛弃自己原本的生活习惯,有时候是被动的,有时候甚至是主动的。
而眼下,河西人是河西人,党项人是党项人,就算河西军中有党项人都存在,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进攻西夏,杀了党项的同族会有什么不妥,原因自然是没有认同感。
现如今的河西军队已完成了转型,无论是西烈军还是怀远军,皆以火器为主,而冷兵器已经成为一种辅助兵刃,更多的时候是用来白刃战的拼杀。
人类在战争中进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在火器的加持下新的战法和战术已经配合默契,这么些年来的实战和冲突早已使得河西各军能够成熟的运用火器。
相比之下,宋辽夏三国依旧停留在冷兵器的使用上,这也使得河西军队在于他们对抗时更像是一场全面碾压的战争。
虽然没有和辽朝正式交战过,但宋夏两国的战力和战法已经被河西给研究透了,到是这两国对河西的战术战法却是看得见,摸得着却一直身处云里雾里。
最简单的原因便是他们没有火器,或者说火器在宋夏两国发展的实在太过缓慢,当初叶安给赵祯制作的火枪已几近荒废,更多情况下以成御前班直的样子货,完全是在给皇帝撑门面……
因此上,在对西夏的战争中河西军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新花样,炮击,击溃城防守军,前军突进,火枪齐射杀敌,巩固防线,中军向前推进,后军环卫四周,派出斥候警戒,如是而已。
所有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想要包围,还是击溃河西的军队都很难,狄青已把西烈军的阵形维持在最完美的状态,尤其是在前军攻入静州城中后,并没有四散出击而是保持阵形的徐徐推进,遇到任何党项士兵的袭击都以最快,最稳妥的方式解决,齐射,火药弹投掷。
战争是活生生的人之间进行的博弈,胜者生,败者亡,没有第三条路,所以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人会在战场上讲什么热血拼杀,能说出这样话来的人要么是没上过战场的愤青,要么是真正的傻子。
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最大可能的杀敌,这才是河西各军的政策,就算是强悍的西烈军也必须遵守,没有得到总攻的命令前,任何士兵不得脱离阵形贸然出击。
如此一来翔庆军的奇袭机会变得极少,不光如此,野利信还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扭转翔庆军的败局,静州城的沦陷只是时间的问题。
西烈军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保持住阵形后不断向前推进,遇到敌人开火齐射,击毙,在推进,火药弹点燃丢出后再推进……
狄青把身着精良盔甲的士兵放在最前面,手持盾牌和长刀,偶尔冲到阵前的漏网之鱼根本无法破开西烈军的防线,并且很快会被一支支从盾牌后伸出的黑洞洞枪口带走性命。
战争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没有什么悬念,甚至于翔庆军以不敢随意露头反抗,最为艰苦危险的巷战被西烈军打成这样接下来该怎么打?
轰动……
随着一声巨响街边的二层楼高的铺面轰然倒塌,埋伏在其中的翔庆军死伤惨重,有些哭爹喊娘的在往外爬,还有些断肢直接从中飞出来,宛如炼狱景象。
而这一幕在静州城中不断的上演,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党项人的神经。
此时的野利信才知晓河西兵甲的恐怖,但为时已晚,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狄青以火器攻城,那就在城墙防守不住后,以街面上的巷战来杀伤西烈军,但结果却是把自己陷入死地。
西烈军在对待静州城和对待兰州城完全不同,打兰州城的时候还要小心谨慎,尽量不可殃及百姓,甚至还要为遭了难得百姓提供救助,但对于静州城中的党项人他们是真的没有心理负担。
这样的推进方式虽然对党项人来说惨无人道,但对于西烈军来说却是最安全,最有效的推进方式,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讲究,什么方法好就用什么方法来,这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狄青看了看手中的文书,对身边的传令官道:“通知下去,让一营减缓速度,二营加速推进,注意保持距离,相互驰援不得提速!”
“喏!”
传令官迅速离开,而狄青身边的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