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教会的人应该是暂时离开了。” 这是把知远拉到长椅上坐下之后,纸人的第一句话。 知远顺着纸人抬头的方向看去,确实,天空中的光蛇完全消失了,夜色又回归沉寂。“那怎么办?”他有点慌。 “我现在有个猜想,就是还需要证实……”纸人支着脸,一副在思考的模样,“这看起来还是你的梦。” “不是我的梦还能是谁的梦?”知远迷糊了。 “当你对梦境的掌控权完全被夺走的时候,这里就变成鬼的梦了。你没法自主醒来,除非被她们杀死。” 纸人解释着。 “当然,在梦中被杀死,看起来也没什么伤害,也就是醒来会累一些。再多被杀几次,宿主就该去找人除魔了。横竖古镇教会很多,还有我这个义工,基本上,都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纸人说到这里,摊了摊手。它的纸脸没有表情,它的语气云淡风轻,听起来,仿佛它看得很开一样: “反正最后都是要被清除的,那不如让我动手,还能多见她几次,不是吗?” 这就是江朝月说的一次又一次被他杀死的意思吗……知远感觉这个话题他接不住,赶紧换了个问题: “对了,道士先生,我姐姐好像也梦见了这古宅……她不会有事吧?” “她梦见了她们的事吗?”纸人问。 “没有,只是老梦见自己路过那古宅而已,但她每次都没进去。” “哦,就是说她梦中的鬼刚刚发芽啊,让她多去几次教会就好了,这种程度光在教会呆久点就可以清除了。”纸人无所谓地回答。 “发芽?”这个形容让知远有点奇怪,“难道还有种子的吗?” “当然,”纸人点了点头,“听过古宅的传说吗?当你听到它那一刻,种子就在你心里种下了。然后它悄悄地汲取养分,也就是你的精神力量,在你梦中慢慢地,慢慢地长成一个完整的鬼。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鬼最后甚至能控制你,在你身上复生。但古镇教会很多,除非宿主一直拖着不去找人驱魔,硬生生把鬼养大,否则这种程度的鬼对他们来说也只是经验包而已。” 纸人的语气带着嘲讽。 “或许我还应该感谢他们才对呢,毕竟,最开始的传说,还是他们传播的。否则,一个理应消失二十年的、我亲手杀死的人,又怎么能重新出现在我眼前呢?” 总感觉再聊下去会很危险的样子,这家伙毕竟也不是什么善茬……知远赶紧岔开了话题: “怎么确定这是我的梦啊?如果这是我的梦,那我要怎么才能醒呢?” “我也不确定,只是从天空的反应推测的,”纸人抱着手,“如果这是鬼的梦境,天空对鬼来说是不重要的部分,鬼不会重点防卫的。这样,光蛇入侵时,会很容易就把梦境消融,然后激起鬼的警惕,然后打上一架——你看,现实不是这样的。” “但这样一来,鬼在你梦中有如此详尽的故事,就很值得奇怪了,毕竟这是你的梦。你有完整看过古宅鬼的传说吗?” “没有啊,”知远茫然地摇摇头,“我就是在寒假的时候,听说古宅主人的女儿其实是死了,而不是全家出国去了。没了。” “寒假的时候啊……这样就正常了。这么长的时间够长一个大鬼了。” 纸人恍然大悟。 “你应该是做过不少关于她们的梦,在一次次梦境中,她们一次次地把你杀死,吸收你,才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该说你是心大还是神经粗呢?但凡你去庙里拜拜,都不会如此吧?” “可我是第一次做梦啊?”知远迷惑了。 “第一次?”纸人看起来比他还惊讶,“你确定你认真的?这个梦境的清晰程度,这里鬼的理智程度,我入梦这么多次,也是第一次看到。你跟我说是第一次?你甚至没听说过她们的故事,那你怎么梦到她们的事的?” “我、我也不知道,”知远弱弱地回答,“可你看我跟他们的相处,正是因为他们没有伤害我,所以我也不怕他们啊?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他们杀了我那么多次,我还会是那副态度吗?”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纸人沉默了。它看看天空,又看看知远,又托腮思考一阵,嘴里还念叨着“说不通啊……这什么情况……”最后他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凝重地问道: “等下,小兄弟,你是在哪睡着的?” 不是,怎么突然称呼都改了啊?叫他小鬼知远肯定是不爽的,可这纸人不叫他小鬼,他反倒更觉得不妙了。知远有些心慌意乱,嘴上倒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应该是……在路过古宅的时候吧?那时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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