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其实是一种科学现象,当人在夜晚或者郊外行走时,走的路会不知不觉地形成一个圆,最后回到原点。” 仿佛是为自己打气一样,江朝月喃喃地说着,接着求救一般看向知远: “所以我们回到这里很正常,对吧?我可是大学生,不能信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可真让人哭笑不得,连本还有些害怕的知远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这个科学原理我没学过,现在也确实是晚上,但是——” 他一边说,一边实在压不住吐槽的心思,伸手往马路上一指: “刚刚我们明明沿着那么直的一条路走的,怎么会是圆呢?” “是哦……”江朝月失落地说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知远的手,“这就是我接近我家会心慌的原因吗……我、我有点不想回家,我总感觉,我忘记了一些事情,而且我不想想起来……” “那、那就先别回去?我们试试能不能走出这里……”知远有点头皮发麻了。连这个女鬼都害怕的古宅,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大的吧!也许是她变成那样的原因…… 江朝月摇了摇头。她垂下眼,轻轻咬了咬嘴唇: “可是,那是我的家……我爸妈都在那里面……我男朋友今晚也要过来……当初买这宅子还是我一力主张的,我不信鬼神,就冲着凶宅便宜……如果我逃跑了,他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想办法请个道士什么的吧?”知远提议道。江朝月连自己不信鬼神都说出来了,他提议请道士也不算很离谱吧? 江朝月猛地摇头,接着有些自嘲地笑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好像笃定了我家一定有什么东西一样。只是一个科学能解释得了的鬼打墙罢了,就怕得不敢回家。再说了,凶宅有那么可怕吗?鬼要是能害死我,那我也是鬼了,它能做的我不就能做吗?我咬死它!” 可是,姐,你真的是鬼……知远不敢开口,尤其在看到江朝月说“我咬死它”时的表情后——那是一种称得上狰狞的神色,配上她那一霎间死人般苍白僵硬的脸和流血的眼,显得分外癫狂和狠厉。那模样也不过一刹的事,知远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江朝月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心事重重,脸色苍白,看着还有些柔弱。她依旧没有松开抓着知远的手,反而是恳求般地看着他: “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吧?现在的情况是你也出不去,我也出不去,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不要分开吧?万一真有什么东西……不不不,我在说什么晦气话,这里肯定没有东西,我家也肯定没有事,我、我就是胆子小,想让人陪着我一起进去罢了!要不是我男朋友一直没出现,我也不会麻烦你……小知远,我的小男子汉,陪我进去吧,好吗?” 姐,你血泪都流出来了,我还能说不吗…… 从古宅大门到小楼门口,怎么看也就最多几十米的距离,两人却走了很久很久。江朝月全然不觉,知远也不敢提醒——踏进古宅门的瞬间,知远就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暗中注视着他,越往前走,这感觉就越重。走了一段之后,那毛毛的感觉就转移到了背后——不,那已经不能叫毛毛了,应该叫毛骨悚然!他的骨头都开始叫嚣着不对了!这宅子里真有东西! 夜晚的古宅很凉,或者说是阴冷。这种阴冷无视皮肤,径直侵入骨髓,又从脊椎开始一节节往上蠕动,一直爬行到头皮。知远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一种预警,还是一种侵蚀。他不自觉地抓紧了江朝月的手,后者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她还是常人模样,这让知远多少有点诡异的安心。 “怎么你也是个胆小鬼啊……唉,现在就是两个胆小鬼在这古宅疑神疑鬼而已……” 她冲着知远勉强一笑,笑容很苍白: “其实,也没什么的……这凶宅其实也就是前主人的女儿精神病发作砍死了全家然后自杀而已,又没有什么潜逃的凶手,也没埋过什么尸体碎块在角落里。尸体都拉去火化了,教会的人也来处理过了……” “等等,教会?”知远有些诧异,“一般来说这种画风的故事不应该是和尚或道士收尾的吗?突然冒出来个教会?” 他明明记得,古镇的教会是慢慢扩张成现在这样的。至少他小时候,还不知道教会是什么,也没听过。江朝月应该是二十年前的故事了,怎么这也有他们出场啊? 江朝月点了点头。 “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道士或者和尚的,入住前他们说已经有专业人士处理过凶宅了。不过后来回访的是教会的人,他们好像还拿着什么奇怪的仪器在宅子里转了一阵,然后说这宅子没问题,建议我们在房间门口都挂一串大蒜。我们也挂了……”
院子内(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