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殿入睡时已是深夜,萧逐恨侧枕在雕花床的外手边,垂眸深望着躺在最里侧的陆冬至。 小手上举窝放在耳朵颊侧,脸上睡的熏红衬着绒毛,就像颗待人采摘的水蜜桃。 说是要明日早起不许他抱着自己睡。 还拿了床被子放在两人中间再三重申让他不要越界。 也倒是傻得可爱,他若真想拥她入梦,又岂是一床被子能够挡得住的。 可…很玄妙,甚至难以形容,只是这样看着她,即使不触碰也能令他感到满足,曾经的他莫说是与人共枕,便是信任的虚妄等人都不得近身。 可以说,刀口上舔血的每一天,夜晚都比白日让他更清醒。 磨人精的出现就似利箭,不轻易,但却在他的默许下打破设防。 以不容忽视,名为喜欢的一股子傻劲,不带恶意的在不伤害到任何人的前提下闯进了他的世界。 每当她用我想跟你在一起,就只是如此再简单不过的眼神看向他时,也是在一步步的,融入他内心最深处。 成为他心里,也是唯一能够,握住的那束光。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陆冬至都不知道,睡梦中惊醒的她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不出所料的她又把人给惹生气了! 内殿里不知几时点上了烛火,大魔头就站在雕花床边,往日里淡泊的灰眸染着一丝温怒,但更多的是困意与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无可奈何。 陆冬至睁开打到不可开交的上下眼皮,眨眼间都含着雾气,不明所以,耳边传来打更的声音,正是她教给守卫的那句,“寅时五更,早起傻一时,晚起傻一天,现在不起,等待何时。” 身体比脑子先作出反应,尚且没睡醒的她一个翻身,想躲到最里侧去,完全不记得自己本就是靠墙睡的,“咣叽~”行为迷惑,磕在了床帷子上,听的想要上前拦她的萧逐恨都眉眼紧皱。 就是她自己都傻敷敷的呆坐在原地,愣了小一会后吱唔道:“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很吵的谁发火的话谁就是归鞘…” 说的确是说好了,但陆冬至还是不好意思的越说声音越小,她这副模样看在萧逐恨眼里仅有的那点闷气也消了,见她手忙脚乱的要下床,就将人给按了回去,顺势带起被子盖到了她脖子以下。 “你接着睡。” 陆冬至伸出爪子,“可是我...” “不就是想练武?”萧逐恨慵懒反问,披上外衫睨了眼她道:“明天睡醒了,让你练个够。” 练个够!!! 仅这三字就将陆冬至镇住,她不敢想象大魔头口中的练个够是什么概念,比芒种的练,给我往极致里练,不刷完这套剑法不许吃饭,还可怕? 仰望着,感觉身体被掏空,她咸鱼瘫在大床上,翻着个的踢踏被子,也懒得问大魔头去干什么,准是让那打更的守卫小哥闭嘴去了,就挺对不住的... 晚风微凉夹着丝燥热扑面而来,打在萧逐恨只着外衫的里衣上,倒是解了乏,他方才盯着磨人精看了许久,睡了没多时便被殿外不同往日的打更声扰醒,都不用多想,看向被吵的拱来拱去,捂着耳朵缩成一团的人儿,自是明了。 即是起不来,那便继续睡,可他刚入睡就听到外面再次响起了打更声,如此断续反复了好一会,他算是知道了,除非露面,若是不然,这觉也是别想睡了。 打更的守卫谨遵陆冬至所说,照惯站在无情殿外的不远处,见到来人时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甩了下头站的笔杆条直,颔首道:“龙首!” “嗯,到无婪殿去,告诉芒种不必等了。” “是。”守卫不敢多问,听令退下更也不打了。 萧逐恨入殿时,陆冬至就露着个小脑袋瓜在外面,见他回来立即狗腿的掀开被子,真挚道:“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了。” “什么时候?” “你醒后的每个表情都在说。” 萧逐恨吹灯上床,同她面对面,抬手点在陆冬至的鼻尖,掸掉落在上面的一根睫毛,只是看着。 陆冬至的心像是被蛰了下,接着又抹上浓稠的糖浆,小声道:“那我不说了。” 她不吵了... 让他能多睡上会休息好。 天刚破晓,芒种出了无婪殿,守卫迎上前去一字不差道:“暗卫,龙首说让您不必等了。” 他话已传到,见芒种挥手就先行撤离,留芒种一人一板一眼的脸上神情怪异。 要是浮光在就好了。 至少...还能给冬至她熬点鸡汤。
第 63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