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事态的发展确实如魏长天三人所料,不仅以极快的速度在整个蜀州演变成一场风暴,并且理所当然的惊动了皇宫。 据说宁永年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扬言势必要将意图谋害自己四弟的凶手挫骨扬灰,并立刻派了一支由大理寺、刑部、悬镜司组成的“联合调查团”奔赴蜀州调查刺杀亲王一案。 这些人再过几日便可到达蜀州城,不过估计来了也查不出个什么。 那日所有的黄衣刺客要么战死,要么自尽,最后五个还被魏长天一刀砍了,根本没留下一个活口。 如此情况想要查,那便只能从跟宁庆宇有过节的人和势力着手。 可一个只会写诗的王爷,又哪里来的什么仇家......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的。 魏长天又不是搞刑侦的,自然想不出还能从哪里查。 在他看来距离真相最近的人一定是宁庆宇本人,并且这背后大概率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之事。 他本以为宁庆宇会跟自己这个“救命恩人”透露一二,但几日过去,王府那边却是没有丁点动静。 都这样了,还堤防着自己么? 如此也好,反正自己也不想瞎掺和...... “咔嚓!” 后院中,魏长天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挥刀砍在面前的锁仙石上。 入石三寸半,已经超过那个什么先帝留下的三寸记录。 而这当然是因为他已将归尘刀练至大圆满的功劳。 “万万没想到啊......” 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一句,收刀归鞘。 魏长天之前一直觉得小说里写的那些“生死关头突破瓶颈”的桥段都是瞎扯,可没想到如今居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其实当时他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能挥出那么一刀,只能说......玄! 不过原因什么的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最起码那场架就算没白打。 只是...... 魏长天撇了撇嘴,心中腹诽。 这宁庆宇也是个不懂事的,自己救了他们一大家子的命,他就连点表示都没有? 虽然自己不缺钱,但可以送东西啊! 那件衬甲就不错,实在不行送女儿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 “公子!” 突然,鸢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柔安公主来了,说是奉顺亲王之命来找您!” “宁玉珂?” 魏长天一愣。 好家伙,真来送女儿了?? ...... 一炷香后。 精致华丽的马车行驶在主街之上,车轿中魏长天跟宁玉珂相对而坐。 事实证明宁玉珂并非是来主动“羊入狼口”的,而是要请魏长天去王府,说是宁庆宇有事与他商量。 “魏公子,家父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实在不便见客,还请您多担待。” 宁玉珂看来是对“晾了救命恩人好几天”这件事情心怀愧疚,于是一上车便赶紧道歉。 她其实并不明白爹爹为何身体无恙却始终不着急见魏长天,一直到今天才让自己来请人。 宁庆宇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宁玉珂便只好自己想了这么个理由。 魏长天对于这种蹩脚的说辞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岔开话题问道: “你手上的伤好些了么?” “好些了。” 宁玉珂微微点头,犹豫了一下又小声反问:“公子呢?您的伤如何了?” “已无大碍。” 魏长天看了看宁玉珂脸上戴着的面纱,突然想到杨柳诗之前出门也都会戴这玩意儿......还是自己建议的。 只不过二人一个是为了遮美,一个却是为了遮丑。 “公、公子,您在看什么......” 似乎是被魏长天盯得时间有点长,宁玉珂有些窘迫的低下头,轻声提醒了一句。 “对不住。” 魏长天倒是不觉尴尬,将视线挪开几秒后便又重新移到宁玉珂身上。 “公主,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挺好奇的。” “公子但问无妨。” “嗯......” 魏长天直接问道:“你手心之伤如此严重,为何那日上药包扎之时却不见你吃痛?” “这个......” 宁玉珂稍稍一愣,沉吟片刻后才柔声道:“我若与公子讲了,公子可不与别人说?” “自然。” “好......其实并非是我不怕痛。” 宁玉珂小声解释道:“而是自小便不知痛为何物。” 魏长天有点惊讶:“你的意思是......没有痛感?” “是......” “那这倒是一件好事。” 魏长天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过当看到宁玉珂微微颤抖的肩膀时却又闭上了嘴。 车轿中突然陷入沉默,直到宁玉珂平稳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说道: “让公子见笑了......” “是我唐突了。” 魏长天摇摇头,大约猜出宁玉珂为何会是这种反应了。 没有痛感,乍一听好像挺不错的,但实际上却有很多弊端。 疼痛是人体的自我保护和预警方式。 如果感觉不到痛,不仅自己生了病不知道,夸张一点就连喝热水被“烫死”这种事都不是没可能发生。 这也就幸好宁玉珂是生在了富贵人家,要是换做一般百姓的小孩,估么着早就死于各种意外了。 看魏长天好像懂了,宁玉珂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有些自嘲的笑道: “不怕公子笑话,其实我还挺想知道什么叫做痛的......” “......” 这句话要是被某些lsp听到估计会想入非非,不过魏长天却是没有那种特殊癖好,因此只是点了点头。 宁玉珂轻轻垂下眼帘也不再说话,但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她很想告诉魏长天——那日当她看到魏长天浑身是血的样子时,似乎心有些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