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太辛苦。从小到大,好像从都没有什么事是她自选择的,但最起码,她可以决定自的死。 她欲挥剑,眼眶溢出热泪。 就在此时,周遭忽然响起烈马嘶鸣声,紧接着便是无数道箭矢破空。姜泠错愕抬眼,看见步瞻的那一刻,身子骨彻底瘫软下。 他高坐在马背上,仍是天之骄子,纵马扬鞭。 他有些行色匆匆,身上落了些雨,看到浑身湿透的姜泠时,眼底紧张的神色终于消散。下一瞬,男人翻身下马,只朝身落了个“杀”字,继阔步朝她走过。 步瞻让人先将煜儿抱回去,撑着伞,遮挡住她头顶的雨。 姜泠背贴着冷冰冰的墙,两眼通红,死死盯着他。 她浑身都湿透了。 衣裳湿了,头发也湿了,整张脸,睁双眼睛都是湿漉漉的。看见步瞻,她几乎是无法抑制地流泪,这流泪并非源于惊惧,是一心如死灰的绝望。 兜兜转转,她又到了他身前。 雨线倾覆,些许雨丝拂在男人上,他低下头,眼有着隐隐的心疼。她像是崩溃到了极,只张着嘴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她的身侧,尸.首、断臂……散落一地。 步瞻眼底墨色翻涌,好半晌,轻声道:“对不起,我晚了。” 他想用手擦一擦她脸上的泪。 可他方也用过剑,手指上全是血,男人右手抬了抬,又僵硬地顿在半空。姜泠偏过头去,哽咽一声: “你功了吗?” 他低垂下眼睫,从嗓子眼里低低挤出一声。 “嗯。” 闻言,姜泠虚弱地扯了扯唇,抬起血淋淋的手。 “恭喜相爷,如愿以偿。” 许是这话说太过平静,步瞻怔了一怔。旋即他又低下头,将袖口翻了翻,用干净的那一去擦她脸上的血迹。 旃檀香,混着血腥气,涌上姜泠的脑海。 不知是不是夜色作祟,或是风雨声小了些,男人上神色竟格外温柔。他先是擦干净了她脸上的血,又轻轻捏住她细软的手指,一,将其上的血渍拂净。 她有些不大认眼前的步瞻。 血渍一冲落,好似过往的一切、她所承受过的悲痛,都可以被这场雨洗刷掉,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姜泠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她想,明明是劫余生,步瞻一定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只有她自知道,他功了,他夺位了,他将是天下的新君,是万人朝拜的君主。 她……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