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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藏春 韫枝 1398 字 2023-07-20

/br> 绿芜瞪圆了眼,惊呼:“不要——”

可为时已晚!

只见少女苍白着一张脸,决绝地将画轴掷入火中,熊熊燃烧的焰火,更衬得她面上血色全无。

松手的那一刻,姜泠浑身散了力气,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有罪。

错的都是她。

是她非要拜季徵为师,是她天天跑去丹青楼,是她不知避嫌与外男相处,是她辱没了步家的名声。

是她自以为是,以下犯上。

她不该顶撞步瞻,就如同她不该喜欢上季扶声的画,她不该在集市里买下那一只兔子小糖人……

姜泠闭上眼。

滋啦啦的火焰声,落入耳中,如同凌迟。

窗外下起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如鼓点般砸落,“刺啦”一道闪电劈在她瘆白的脸庞上。

忽然,姜泠睁开眼,她猛地站起身子,竟伸手探向那火盆——

绿芜吓得一哆嗦。

“小姐,小姐!!”

姜泠忍着莫大的惧意与痛意,将火盆里的卷轴捞起来。所幸画卷材质甚好,这幅《水波山色》没有被火焰烧毁,只烧焦了一部分。

“小姐——”

身侧的小丫头扑上来,赶忙替她检查手上的伤势。她一边握住自家主子的手腕,一边哭,“您这又是做甚,您明明是最怕火的……”

是啊,她明明怕火怕得要死,一看见明火,便颤栗不止。

姜泠无力地低垂下眼睫,看着对方慌慌张张地打来冷水,用湿毛巾敷着她的手指。

主卧内一时静默,只余院落内大雨倾盆之声,不知过了多久,绿芜终于听到极低哑一声唤:

“绿芜。”

“小姐,我在。”

“以后……莫再叫我小姐了。”

少女清亮的眸光在黑夜中化为灰烬。

“改叫我,步夫人罢。”

……

自从那一夜过后,步瞻即便留宿在相府里,也不曾来过听云阁。

偌大的庭院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寂,许是冷风愈显,姜泠竟感觉听云阁比她刚来步府时还要寂寥。这里的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灰蒙蒙的天、干突突的树,还有沉闷的、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的下人们。

大宣景和十二年的第一场雪落下来。

之前每年初雪,阿衍都会与邻近的儿郎嬉笑着出去踏雪,庶妹也会陪着姨娘上街采买过冬之物。只有她一人被关在门窗紧闭的庭院里,或读书,或调琴,或是学习着女工、制香,时不时会有进宫的马车停在太傅府外,接她入宫学习各种规矩。

她虽然觉得枯燥,但也不得不乖乖地顺从。

姜泠内心里,是不想学习这些东西的。她也想上街,也想踏雪,也想跟着阿衍一起在院子里玩。

阿衍很喜欢玩鞭炮。

当她轻推开窗牖时,只见一个裹得跟粽子似的少年站在雪地里,拼命朝她招手。

“阿姊,阿姊!看这儿!!”

砰地一声,鞭炮在雪地里面炸开。

因有白雪裹挟,鞭炮声很沉闷,可即便如此,姜衍还是被崩了一脸的雪。坐在窗边的姜泠再也忍不住,用书掩着下半张脸,轻笑出声。

见她笑了,小小少年也露出小虎牙,朝她做着嘴型:“阿姊,好——玩——吗——”

她笑着摇头,也朝他道:“你小心些。”

砰砰砰,又是三声。

阿衍被雪团子炸得直往后跑,一边跑,一边用冻得红通通的手捂住耳朵。姜泠倚着窗,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可没过一会儿鞭炮声便引来了爹爹,无一例外地,他会被怒气冲冲的阿爹提着耳朵赶出庭院。

“爹,爹!别打这儿,打屁.股,疼!”

临走时,阿衍还龇牙咧嘴地朝她挤眉弄眼,丝毫没有即将要挨打的觉悟。

每每这时候,她会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定会一个小雪人荫蔽地藏在角落处,默默地陪她读着书。

听云阁的雪下大了。

厚厚的一层雪铺下来,地上像是堆满了沉甸甸的鹅毛,姜泠情不自禁地走到窗户边,推开窗。

冷风呼啦啦地倒灌进来,涌入她的衣领,登时便有雪粒子落在她的眼睫上。

她缩了缩脖子,也不知在期盼着什么,等了少时。

四周空寂,雪地一片干净。

没有鞭炮声。

也没有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