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正今年六十有五,金广仁今年刚刚五十出头。 他又是一名深度书法爱好者,郑文正则是省内书法界的泰斗,所以金广仁用古礼敬称郑文正为‘郑公’,也算是合适。 “说啥请,你们师兄弟交流交流,那是正常的事情,以年龄为长,你是他师兄,让他给你写几副字装点门面,说一声就行了。” 郑文正接过金广仁递给他的烟,笑着说道:“还需要给他磨墨还需要用请?” “郑公!不,不,郑师!” 金广仁的眼睛里面,先是猛地一愣,随即露出了巨大的惊喜。 大千世界,人各有一痴,而金广仁的痴迷就在这个字! 在年初郑文正收赵长安为弟子,当时他也莅临现场,那盛大的场面,对‘字’的神秘和图腾,看得他目眩神迷,在震撼中向往不已。 之后金广仁托关系走路子,想拜郑文正为师,为了这个路子,金广仁花了十几万在拍卖行买了那个关系人的一副字,帮他炒作价格。 不过意思是传达过去了,然而郑文正一直没有一个表示,大家都是一点就透的场面人,金广仁已经是绝了心思。 哪里想到还能这么峰回路转。 —— “我父亲是山北那边的一个乡村民办老师,一生酷爱书法,一手毛笔字写得在我们十里八乡非常有名,哪家有红白喜事需要写帖记账写联子,哪家要开店刻招牌,都是掂着酒肉来请我父亲,父亲也是因为这引以为傲。而我小时候调皮捣蛋,字写得给鸡爪子爬一样,这让他觉得简直丢死个人,为了这三天两头被父亲揍。” 在酒桌上,金广仁几杯酒下肚,说起了他的往事:“——,父亲走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一个劲艰难的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把字练好,别让他蒙羞!——这些年以来,年纪也一天比一天大了,也有了一点钱和一点不值一提的地位,可字确实总练不好,这也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愧对父亲啊~” 金广仁说道这里,再加上几杯酒下肚,不禁带了感情,眼睛都有点发红:“我知道自己驽钝,不过我是真心喜爱书法,也非常敬仰老师您,所以才有了这种冒失的想法。” “不冒失,不冒失!我郑文正愿意收你这个弟子,长安的因素肯定是有,可更重要的是你对书法的热爱和贡献。一个人的字可以写得不好,有待提高,但是!只要他有着一颗热爱书法的心,并且一直在努力,这一点就非常的值得肯定和赞扬。而你金广仁,就是这里面出类拔萃的人!” 郑文正滋了一口小酒,很有那种古谪仙人的风骨:“做人,做事情,能力很重要,可态度更重要!” “老师,你看啥时候还是我挑一个黄道吉日,行拜师礼?” 金广仁眼睛冒光,蠢蠢欲动,想趁热打铁把这件事情大张旗鼓的办下来。 “这事儿可是一件大事,你选一个好日子,地点还选在书法协会,我要广邀宾客!” 郑文正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而且这本身就是一个联络走动互通友谊的场所。 “老师,具体操办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赵长安连忙给郑文正和金广仁杯子里添满酒,一边自动请缨:“一切费用老师和师哥你们都别管了,咱们不奢侈,讲究个低调的奢华,尽显文人的风雅。”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啥不明白的就问我,还有你师娘,具体的布置你和你师哥商量着来,你师姐让她请个假跟你搭把手。” 郑文正笑着指派任务给赵长安,同时还派给他一个兵。 这时候的郑文正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就是以前他们夫妇把女儿养在温室里面和外界最大程度的隔离着保护她,结果造成了对人情世故的无知,而且和自己熟悉的场面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最简单一点,一个健身教练都能让女儿兴致勃勃的让自己给他写一幅字,女儿在边上还生怕自己写的字不好,寓意不好,让健身教练不高兴,给她穿小鞋。 他郑文正堂堂原省师大文学院院长,中部省书法协会的会长,省书法界泰斗级的人物,去给一个二十出头,不闻一名的健身教练写字,而且还要写寓意很好的字? 这种资格,也就是邢大立,裴平江,加上原来的金广仁这些身份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而且一个小小的健身教练,难道真的有胆量给自己女儿,许松林的妻子穿小鞋,她不怕明天她老板的店都要倒闭! 不怕她愤怒的老板生撕了她? 只不过当时郑文正想着女儿好不容易有了走出门去减肥的勇气,所以即使心里面再不爽,甚至带着一点‘孩子被惯坏了,这么无知,我们老俩口都六十多了,许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