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自天空纷纷扬扬而下,落在枝头,好像开出了没有芳香的白花,而又些则落在地上,铺成了一道洁白的地毯。 有人的脚步匆匆地踏在这地毯上,留下一串前往寿康宫的脚印。 “太后娘娘!” 在钟太后对与玉蝉交流这件事彻底不耐烦之前,绿绮来到了寿康宫。 钟太后不悦地看向她。 然而,绿绮虽不如冯礼那般,但也是在御前相当得脸的人物。 “陛下得知寿康宫似有事发生,扰了太后娘娘清净,特遣奴婢前来探望。” “无事,”钟太后拨动着手中的串珠,神色平静,“不过是处置个宫女罢了,不牢陛下费心。” 绿绮的眼睛迅速在寿康宫扫了一圈,看见了依靠在柱子旁艰难站立的玉蝉,语气稍微急了些,又道:“不瞒太后娘娘,其实奴婢前来还有另外一事。” “说。” “陛下要玉蝉前去乾清宫。”绿绮直接答道。 “这宫女犯下欺君之罪,哀家要她以命谢罪。” 钟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菩提串珠,耐心告罄。 “实不相瞒,陛下要玉蝉去乾清宫正是为了此事。” 绿绮话一出口,玉蝉便松了口气。 她不知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但绿绮的确领会了她的意思,也的确帮了她。 钟知雪的神情明显有些慌了,但钟太后却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就让哀家也去瞧瞧。” 玉蝉微微变了脸色。 众所周知,钟太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寿康宫里,在佛像前焚香祷告,甚少离开,甚至先前年宴的时候都嫌吵闹,不愿参与。 这回竟然要去乾清宫? 玉蝉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了钟太后。 不过有时候,怨恨与嫉妒不必有理由,就像现在,其实她只要存在,就是碍了钟太后的眼。 满天的雪渐渐小了,但风却没停,寒风裹着雪花,似刀一般割在脸上,不过坐在暖轿里的人肯定是感觉不到的。 乾清宫的书房里,秦戈原本还在处理恭王谋反一案的收尾。 直至有人来禀:“太后娘娘来了。” 他才从案牍中抬头,并疑惑。 钟太后怎会来乾清宫? 秦戈罕见地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当他来到紫宸殿时,看到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陛下,”绿绮迅速上前,对秦戈讲明在路上从玉蝉那里了解来的原委,“钟姑娘说,玉蝉姑娘为奴籍,假冒她人身份入宫,犯欺君之罪。” 秦戈眉心微动,看向不远处的玉蝉。 她依然需要找个柱子依着,才能不至于以古怪的姿势趴在地上,但这样站立也依旧有些别扭,她的背需要弯下来,不能像以前一样挺直。 只是看一眼,就能让人的心揪起来。 “阿蝉,你怎么说?” “奴婢没有欺君。”玉蝉倔强地说着。 但是钟知雪有证人、有证物,这让玉蝉的辩解苍白无力起来。 殿中人又彼此争执了一会儿,绿绮便上前说道:“陛下,既然钟姑娘能叫宫外的人入宫作证,那玉蝉能不能也如此做?” 紫宸殿顿时安静了下来,玉蝉知道绿绮能帮她,但没想到连证人这一步都做好了。 “自然可以。”秦戈出声说道。 片刻,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来到了这座与她格格不入的恢宏宫殿。 妇人面上被岁月催出了皱纹,身形也因为长期做农活而变得粗壮,可她的目光坚定,即使是面对万人之上的天子,也并没有丝毫畏惧。 “民妇玉氏,乃玉蝉生母。” 这话就像是炸雷一样在玉蝉耳边响起,刹那间玉蝉看向那妇人,试图从何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里,看出年幼时,那个模糊面孔的影子。 同时,更多的疑虑也在她的心中滋长。 “玉蝉并非奴籍,”妇人干脆地说道,“民妇给她的香囊里,装着她身份的凭证。” “那张字条?”玉蝉突然插嘴问道。 妇人这才看向了她,神情中却没什么激动的情绪,依旧平静,说道:“仔细翻翻,是不是还有一枚玉扣。” 玉蝉微怔,这件事她从未告知过任何人,即使上人牙子搜她身上财物的时候,都没能翻出来那枚玉扣。 她恍恍惚惚地取出了那枚玉扣,心想,难不成,这真是她的母亲? 那是一枚雕刻得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