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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泽，你在做什么？”

号称去洗手间的李小胖在茶几前面像小耗子一样鼓着双颊在吃东西，被忽然出现的张月亮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想把糖纸藏到背后去。

“张老师。”他努力咽下去黏在牙上的奶糖，“吃糖吗？”

“我不吃。”张月亮婉拒李小胖，“李敬泽，你该写作业了。”

“我想看一集动画。”

“写完作业再看。”

“老师，你有喜欢的明星吗？”

“没有。”

“我也没有，但是我同学很多都喜欢那个演员，就是演……”

“先写作业吧。”

张月亮满脸假笑，心想如果自己是李小胖，该烦死自己这种复读机了。

“老师，人不能老学习，也得去玩。”李小胖振振有词。

张月亮小时候都是帮爷爷做完家务才写作业，哪里需要人催，更别说专门雇个大学生陪着写作业了。

“但也不能只玩不写作业。”

张月亮在李小胖家工作四个小时，口干舌燥意志涣散，而李小胖同样萎靡不振，一脸失去生活指望的表情送她到门口。

“小张，才走啊？”

张月亮走到门口，正巧李小胖的妈妈回家了。她是个极美的中年女人，穿着干练又有女人味的米色风衣，把车钥匙放在玄关处的门柜上，脱了高跟鞋同张月亮打招呼。

李妈妈是张月亮的人生奋斗目标，依靠自己挣超多钱，她满眼憧憬看着人生偶像走近：“您好，李敬泽作业差不多了，还有英语朗读没完成，您晚上听他读了给他签字就行。”

“麻烦您了，小张老师。”李妈妈很喜欢这个勤学检工的大学生，“晚上没事儿的话留下吃饭吧。”

“我还有点事。”张月亮想想老魏还在家，自己在别人家吃饭也有些别扭。

“那就不留你了。”李妈妈手搭在小胖肩膀，“宝贝儿，送送小张老师。”

李敬泽离叛逆年级还有十万八千里，听了妈妈的话乖乖送张月亮出门，张月亮客套说不用不用，几番谦让还是被李小胖送出了门。

出了李小胖家门，张月亮就看不远处蹲着一个敦实的高大毛毛背影。

老魏又靠着出色嗅觉等她下班了，判断这是变态还是感人的标尺掌握在张月亮手中。

这应该不算跟踪，因为张月亮看到老魏站起身冲她走来，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夸张笑容。

“老师，这是你的狗？”李小胖惊奇望着老魏，“好大啊。”

“是，我的狗，你快回家吧，别让妈妈等急了。”

“张姐姐，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狗？”李小胖急迫到称呼都变了。

“可以吗？”张月亮问老魏。

老魏一副明显不乐意的模样，他才不要让人类小崽子莫名其妙摸他漂亮的皮毛。

“抱歉，他不是很喜欢。”张月亮也想打发李小胖回家。

“老师，你养它多久了？”被拒绝的李小胖没继续恳求，他冲张月亮接连发问，“它吃什么啊？馒头，还是排骨？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吃，男的，你快回去吧。”

“我也想养狗，可爸爸狗毛过敏。”李小胖羡慕极了，“等我长大自己住了我就养狗，张姐姐，你可以把你的狗的小狗给我吗？”

张月亮一秒没跟上，她想这不算人口拐卖吗，之后才反应过来在小胖眼里老魏不过是条狗。

“哦他……”张月亮想说老魏被阉了，怕小胖听不懂，更怕老魏咬她，换了个措辞，“他没有女朋友，没有小狗。”

李小胖哦了一声，呆呆望着老魏：“他好威风，我也想要这么大的狗。”

老魏满意看了眼聒噪的人类小崽子，主动走了两步，伸出前爪给小胖，李小胖不敢置信看向张月亮，得到后者肯定眼神后同老魏握了握手。

“老师他喜欢我！”

“是，你快回家吃饭吧。”

“下次老师你还可以带他来我家玩吗？”

“看情况，你快回家吧。”

“狗狗，我走啦。”小胖子眼珠子都黏在老魏身上，可怜兮兮冲老魏摆摆手道别，“拜拜，拜拜。”

“快走吧。”

张月亮觉得今天自己就是个复读机，筋疲力竭看小胖子进了家门，斜眼瞥老魏：“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啊。”老魏表现得理所当然，“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你，来和你一起回去。”